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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冷哼。
一听到他这道怪异的腔调,沈喻风就知道他又要阴阳怪气了。果然,只听云敛道:“沈庄主为了红怜姑娘真是重情重义啊。”
沈喻风懒得回复,云敛又忍不住道:“可惜啊,人家姑娘已经觅得良缘了,沈庄主这番用心,真不知能换回多少情意。”
沈喻风不免哑言,他有心跟他解释自己跟红怜之间并没有其他关系,然而心思转动,却突然想起一事:“我倒是想起来了,先前在自在城时,你主动选择离开,是否是因为那时你就发现了施凤亭想娶红怜?”
“不错,”云敛答得坦坦荡荡,“我当时看出施凤亭的心思,有心成全他,不行么?”
沈喻风沉下脸,道:“你应该知道,如果当时你施加压力给施凤亭,要他严格遵守六王爷之命,这桩婚事就不会那么容易促成,事情也不会走到这般无可转圜的余地!”
云敛闻言,脸色丝毫未变,但声音已冷下来:“他们的生死与我何干?我凭什么要为一群外人的想法而改变我自己的计划?你与其责怪我为何不阻止婚事,还不如想想自己为什么要跟一群突厥人称兄道弟!”
他声音嘶哑道:“喻风,我有时候真恨你,恨你多管闲事,恨你是个好人!”
这些心里话沈喻风以往从未听他说起过,此时听闻之后,不仅突然间熄了怒火,甚至隐隐有些心神意动。然而也不知该回些什么话好。瞬间一片沉默。
就在这静谧的当下,不远处的人群中出现一个身影,他沉声道:“师湛出现了!”
云敛当他故意在岔开话题,冷冷地应了声:“哦?”
那道身影一开始出现在花宴中时,尚是一身气态悠然,应接不暇地赏着花的样子。沈喻风也不着急,静静等着他接近画舫,同时心里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不过意外的是,还没等到师湛过来,人群中就有一个仆从追上师湛,对他附耳说了几句,说完后,他整个人脸色有刹那的变化,眼神开始收摄起来。
沈喻风目不转睛看着师湛身影,只见他一改方才悠然自得的模样,一会儿流连在花丛中,一会儿又往无人处躲躲藏藏,左顾右盼,完全不像是来赏花的样子。
沈喻风不解其意,认真地将他的动作看在眼里,忽地眸光一闪,脱口道:“他要逃走!”
看来刚才是六王爷派人来通知他王府的事了!
“什么?”云敛腾的站起来。
沈喻风却没有心思再跟他解释,步履匆匆,直接掠下画舫:“我去拦住他!”
“喻风,等等——”
沈喻风听而不闻,一阵风似的,一下子就消失在云敛面前。
云敛出口的话只说出了一半就被迫收回,他状似无奈地摇头轻笑:“唉,真是个急性子。”跟着他的步伐,慢悠悠地走下画舫。
他没有来得及告诉沈喻风的是,在出发前,他事先一步命千影与流虹两人一左一右围困花宴,只要师湛进了牡丹花会,就在他的掌握之中,根本无须如此防备过度。
花会之中的师湛在人群中胡乱游走,借以掩盖自己身影,然而不论到了何处,都有一名黑衣护卫暗中跟随,他表面上依旧是云淡风轻沉迷于花丛的模样,实际却一直研究着最好的逃跑路线。他绕过几条路后,身形一闪,进入了花宴中最不起眼的一条小路。
这条路罕有人迹,畅行无阻,只零星摆放着几盏花苞将开未开的花盆,这是离美人湖最近的一条路,从这里可直接进入湖中亭台。
他终于松了口气,急匆匆地赶着路,然而刚一转过小路,就被一个人挡住了去路。
他猛地停下脚步,强装镇定,笑道:“哈哈哈,十一小子,好久不见了。”
云敛负手而立,站在小路尽头,含笑道:“师煞主好警惕啊,差点就让你给逃走了呢。”
师湛余光向四周扫了一眼,发觉出现在这里的只有云敛一人,这人武功完全不是自己对手,根本无须惧怕。他一下子恢复自信,脸色一变,威胁云敛道:“小子,你拦不住我,识相点就快点让开!”
云敛故意道:“哎呀,我好怕啊。”脚步依旧没有动一步。
师湛被他如此漫不经心地小觑着,一股被人轻视的羞耻感涌上心头,怒喝道:“让开!”
云敛笑吟吟道:“便不让,又如何?”
师湛面色越来越阴沉,待思及往事,眼神变得狠戾,道:“好啊,当日你杀我徒弟,这笔仇我还没跟你算呢,你倒是自己找死来了!”
云敛慢条斯理道:“谁死还不一定呢。”
师湛仿佛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大笑起来:“哈哈哈,你以为就凭你那三脚猫功夫打得过我?!”
云敛笑道:“若论起功夫,我自然是打不过身为天罗宫一代高手的师煞主的,可是,我也没说我没有其他伙伴呀。”
师湛听他这么一说,一时笑容僵在脸上:“难道——是沈——”当日在川蜀边界,他被沈喻风一招杀死丁帆的事情吓得魂不附体,本就对这个名字惧怕非常,见云敛如此气定神闲的样子,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
不过,他小心谨慎地在小路前后扫了一眼,却一个人也没有。明白过来云敛是在虚张声势,一股被戏耍的恼怒忽地升起,从牙缝里冷冷迸出一句:“小子找死!”指尖拈起毒粉,将要动手。
云敛还想再拖延,余光觑见师湛身后出现一抹衣角,道:“你瞧,他不就来了——”
师湛听得此言,预感不妙,下意识回头,看到一道身影在他身后的花丛中缓步迈出。
师湛看到这个身影,不由大喊出声:“是你,沈喻风?!”
他颤着声后退几步,干枯的面容终于难得地显露出几分惧色。
沈喻风提着“明心”剑,封住他的另一边去路,淡淡道:“将解药交出来吧。”
师湛下意识捂住自己袖口,冷笑道:“开什么玩笑?随便就将解药给你们,我不得被六王爷处死?”
沈喻风轻轻摇头:“既然如此,那只好怪我不讲情面了。”
他语气如此云淡风轻,是因有十足自信。而师湛自他出现后,就已明白自己毫无逃脱的机会,明面上先怯了几分,然而他也不可能如此轻易求饶,右掌一扬,使出“裂石掌”朝沈喻风命门劈去。
沈喻风不进不退,只横剑在手,阻挡他的掌法,甚至连一丝双极功功法都没有使出。师湛见他如此轻视自己,不由更加恼羞成怒,一连拍出十余掌,掌掌皆挟带无匹杀意。而沈喻风不动如山,以“明心”剑柄将他震开。
两人如此就打了数十招,见无论自己如何动作,始终碰不到沈喻风一抹衣角,师湛节节败退,枯槁的面容不断颤动,更令他意想不到的是,沈喻风的武功竟比数月前更加精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