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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离开,不一会儿身影消失在藤黄红招的酒旗之下。
    沈喻风虽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却也说不上那种怪异感从何而来,他收了东西,也没有要去一探究竟的心思,将油纸包一把塞进怀里,马老板捧着酒壶走过来:“沈爷,喝酒不?”
    沈喻风摆摆手:“随意吧。”
    马老板命人撤了赵凛怀没来得及吃上一口的饭菜,给他倒上满满一壶酒,沈喻风就这么静静地坐着,过了午后,门外“踢踢踏踏”地传来了一阵马蹄声,他下意识往门外一看,只见有一队长长的官家人马从客栈前的大路经过,人人皆身披重漆兵甲,骑着高头大马,目不旁视地走过去。
    沈喻风有些诧异,这一片小镇位置偏僻,远离朝政,却居然来了这么多朝廷兵马,便好奇地盯着看了一会儿。
    许是他盯得太入神,在队伍行到一半的时候,那为头的首领还朝客栈内扫来一眼,那眼神阴沉沉的,满是警惕告诫意味。
    沈喻风不想引起太多误会,很快收回了目光,最后只看到那队朝廷兵马最后还拉着几辆马车,马车都被黑布罩得密不透风,看不清是什么东西,只能从深陷地面的几道车辙猜测是重兵武器一类的。
    同时,他闻到一股刺鼻至极的味道,想道:“嗯?是硫磺?”
    硫磺是制造黑火药一类军事武器所需的原料,一向把控在朝廷手里,看这队兵马运载着这么大批量的火药,看来这几天是要有什么动静发生了。
    然而他也没想到这动静竟会来得这么快,当夜他夜寝客栈,睡得昏沉的时候,突然被一阵轰隆的声音所惊醒,睁眼开来,发现黑暗中竟然整间客栈也在震动。
    他坐在床上细细辨着声音来处,发现声音来源离他这一处非常近——那是自在城的方向!
    难道朝廷派人来围剿自在城了?
    可是,可是今晚不是红怜的大婚之夜吗?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他突然一阵口干舌燥,心跳一阵漏拍,只觉得好像哪里都不太对劲。
    穿衣下了床,走开两步,忽而心中一动,手忙脚乱地把怀里白天赵凛怀交给他保管的那东西拿出来,点上烛火,闷头喝了一口凉茶。
    他接着烛光将包着的油纸翻开,看到里面灰蓝色的封面——那不是一本书,而是一本账本。
    他心跳得越来越快,手指发颤地把账本翻开,发觉这账本密密麻麻记录了几千上万条的账款,交代了六王爷如何收受了数以万计的白银,又是如何为突厥人开辟官道与商道,时间、数目、交接人员甚至人证都一五一十地列出来,而每条账款的下面还有数十人的签名与官印落款。
    这本账本赫然记载了六王爷通敌叛国的罪证!
    触目惊心,铁证如山!
    沈喻风越看越是心惊,这里面任何一条账款泄露出去,都能震荡朝局,将六王爷拉下马,难怪他一直追杀赵家兄妹不死不休。
    他翻到最后,想起了离开那天城楼上赵凛怀过分奇怪的语气,还有他白天时候说过的话,顿时间全身冰冷——
    为什么赵凛怀那天那么急着将他赶走?为什么要专门过来把账本交给他?为什么要说“如果明天我没回来”?
    原来如此!
    什么为了让红怜安心嫁人!什么把东西暂时交他保管!
    骗人的!都是骗人的!
    赵凛怀早知道六王爷会派人来围攻自在城,为了不让他留下来送死,特意用了这种方式把他逼走。
    说是暂时将东西交他保管,其实他早做好了所有后路,知道自己根本回不来!
    沈喻风悲怆地哀叹一声:“赵大哥啊,你们这样对我,可有想过沈喻风日后该如何自处啊!”
    生不能与之患难与共就算了,难道连死也要将他拒之门外吗?
    耳听轰炸之声越来越响,他将东西一股脑塞进怀里,捞起桌案上一剑一笛,就此撞出门去。
    不管如何,他要去救人!
    他一鼓作气,冲到屋顶,见到自在城的那个方向震声连连,隐隐有红色火光窜起,再不迟疑,直冲出小镇,朝着那个方向亡命狂奔。
    等疾行到一片荒野上,突然听到身后一阵“哒哒”急促的马蹄声。
    接着耳旁响起熟悉的喊声:“喻风,你站住!”
    他转过了身,见是云敛骑着一匹白马,在荒野上疾驰而来,脸上满是汗水。
    “六王爷派重兵围困了自在城,现在那里遍地都是炸药,你这样过去,只会死路一条!”
    沈喻风停下脚步,咬牙切齿道:“原来你早知道对不对?为何不告诉我?”
    云敛在他身前跳下马,面对他冷冷道:“告诉你又如何!告诉了你,你就会听我话吗?你就会老老实实回家去吗?!”
    沈喻风听得此言,恨不得将他手脚绑住,狠狠揍上一顿,怒喝道:“你这混账东西!”
    “喻风,你们才认识多久?”云敛大声道,“他们的命就值得你以性命去相赴吗?”
    沈喻风冷笑一声。是,他跟赵家兄妹认识确实不到寥寥数日,但是交情深浅,岂是能以时日长短计较的?何况赵凛怀将这样重大的机密托付给他,便是将一生的遗愿都寄托到他身上,君子之交,深恩难言,他要如何才能报答这份深厚的信任?
    他冷冷道:“与你无关。”说罢转过身,将要重新奔赴自在城。
    云敛却一把拦住了他去路:“喻风,你清醒点,他们是突厥人!跟我们立场本就不同!”
    沈喻风前路被拦,满心不悦,怒道:“那又如何?”
    就算突厥人又如何?难道他沈喻风连想交什么朋友的自由都没有吗?
    “好个‘那又如何’?”云敛陡然叫道,“我苦心劝你离开,为你留下性命奔走周旋,在六王爷面前说尽好话,结果就换来你的一句‘与你何干’!喻风——”
    沈喻风一把将他推开:“滚开!”
    云敛被他推倒,顺势拽住他的衣袖,“要离开,除非杀了我!”
    沈喻风挣扎喊道:“放手!”
    “我不放!”
    “不放我就不客气了!”
    “我不可能让你去送死,你杀了我我也不放!”云敛紧紧攥住他的衣摆,明明手指已经握得泛了白,却仍不肯松开一点。
    沈喻风进也不得,退也不得,又不能真的将他踹开。他长叹一声,深深地闭上眼:“师伯说得对,我没必要为了你这种小人瞻前顾后,大丈夫当断则断,不该因为一丝儿女情长耽误生平!”
    云敛浑身一震,抬头来看他:“你什么意思?”
    沈喻风垂下眸,一字一顿对他道:“云敛,你听清楚了,以后我的事不用你自作主张,送死也好,交朋友也好,我愿意做什么是我自己的事,不必你来多管闲事。”
    云敛抖了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