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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虫心里一凉,同随后赶到门边的宣妃交换了一个无可奈何的眼神,随后连忙按照盛天的吩咐去准备步撵,又载
    着他回到了灯火通明的偏殿。
    自盛天当上皇帝以来,秋虫没有见他在寝殿里睡过一回。他原以为,李司死在寝殿,盛天觉得那是不祥之地,不
    愿去住。后来他才发现,盛天不是不去寝殿,而是他根本不曾入睡。
    他白天上朝,夜里批阅奏章,每天都将自己投在不计其数的国务之中,不
    想抽身,仿佛只有那般忙碌,才能消解他心头不知缘何的哀伤。
    秋虫看不懂盛天的悲伤,只能看到他眼底遮盖不住的疲劳。他将大殿里的火烛
    挨个换过,再次来到盛天边上:“圣上,天色不早了,是时候歇息了。”
    盛天顿住手里的笔,抬起头来,看向大殿之外的天,已经开始隐隐泛
    起光亮。可是他却半点睡意都没有,只是止不住的胸口微痛,一波接着一波,不肯消停。
    他问秋虫:“大殿的修缮工作如何了?”
    秋虫向
    他回道:“还在进行,预计再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能恢复如初。”
    盛天眯起眼睛,语气变得深沉:“包括火笼?”
    秋虫一愣,不知道盛
    天何以要问这个,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他的心头,叫他禁不住打起颤来。他小心谨慎地开口,说哈略有一丝结巴:“包、包括火笼……”
    “我
    记得先皇在世的时候,最喜欢看舞女们在火上跳舞。有一回请了教坊司的舞女过来,里面有个女子叫云想容……”盛天将疑问的目光投向秋虫,意
    在征询他的肯定。
    秋虫屏住唿吸,仔细着回盛天的话:“是有这么回事。”
    “那日参席的大臣,花名册可还在?”
    秋虫的脸色越发难
    看,点头应道:“自是在的。”
    盛天大手一挥,眸色在眨眼之间黯淡下来,整个人的气场冷到冰点,吩咐秋虫:“与朕寻来。”
    “是。”
    一个月后,一日清晨,云知暖在府中后院的花草上采集露水,打算将这几日的药丸先和出来,放在药盒里面备着。
    大夫说他经过一个冬季
    ,身子大不如前,要多进补,药不能停。药丸最好是用晨露和着服下,无根水做药引,效果更好一些。
    云知暖懒得日日出去采集露水,便一次
    采集几日的份,回去团成药丸备下,分次服用,省时省力。
    他刚采集了一小瓶,就听绣球过来寻他,绕着假山,边跑边喊:“公子!公子!公
    子你快出来呀!”
    云知暖附身蹲在假山后面,起身向他回了一声:“我在这里,何事如此着急?”
    绣球急得满头大汗,循着云知暖的声音
    而来,与他打上一个照面:“你快出去恭迎圣驾吧,圣上来了!”
    砰——
    云知暖刚刚采集的露水,全都盛放在一个观音瓶里。他的手腕一
    哆嗦,观音瓶立刻掉落在地,一声脆响,摔得粉碎。
    他来了……
    他终于还是来了……
    他以什么身份出现在云府?他是来寻自己的吗?
    云知暖心中蓦地一阵忐忑不安,挪不动步,僵在原地。
    “公子?”绣球用手在发愣的云知暖面前挥了又挥,焦急道,“你别在这里发呆了
    ,快跟我走吧,老爷夫人都已经在前厅了,眼下就等你了!”
    绣球拉上云知暖的衣袖,将还在否定现实的他拉到前厅,与大家会合。左右不过
    前后脚的功夫,云知暖刚到前厅,盛天的脚就跨过了云府的门槛。
    云府一家赶忙迎上前去,整整齐齐地跪在地上,高唿:“吾皇万岁万万岁。
    ”
    盛天背着手站在门前,目光扫过云府一家,云老爷,云夫人,最后落在云知暖身上,心脏止不住猝然抽动。
    两年多的时光,他在边关浴
    血奋战,每每只有想到云知暖,才觉得能够继续坚持下去。
    他甚至都分不清到底是他对云知暖的爱,还是对他的恨,支撑着他走到了现在。那
    种执念,已经混杂了太多情感,无法分明。
    “平身。”
    云知暖低着头,跪在地上,听到盛天的声音,勐然僵住了身体。这么久没有听见他
    的声音,再次听见的时候,还是能在第一时间辨认出来。不用抬头去看,云知暖就能笃定,是他。
    这段时间以来,他一直想知道盛天过得如何
    ,可又不敢明着去问,怕人知道,遂一直拖人去询边关战情,想要透过战事,了解到一些与他有关的事情。
    两年过去,他的声音变得有些沉稳
    ,想来模样应该也有变化。
    云知暖随着众人一起抬头,看到盛天的模样,胸口蓦然一紧。
    他成长了,岁月在他身上留下了鲜明深刻的痕迹
    ,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因为自己一句话便会飞到十字街去买素云吞回来的傻小子了……
    云老爷迎上前去,这几年他的身子也不大好,说起话来
    ,有气无力:“老臣不知圣上大驾光临,有失远迎,特来谢罪。”
    盛天客气道:“爱卿不必拘礼,朕初入庙堂,需要料理之事颇多,没有及时
    过来拜会,还望爱卿多多担待才是。”
    云老爷受宠若惊,不胜惶恐:“圣上言重了。”
    几人从前院挪到厅中,下人不敢怠慢,忙将府中最
    好的茶叶泡了,端来茶水,呈给盛天。
    盛天尝了一口,虽然知道这已是云府最好的茶,但是较之宫中的品种,逊色得多。
    他凝了凝神,同
    云老爷说:“这些时日朕一直在想,一朝天子一朝臣,先皇逝世之后,他的臣子朕不便用,还是得从你们这些老臣当中提拔一些上来,辅佐朝政。
    ”
    云老爷略显惊讶,没有想到自己一把年纪,还能等到时来运转的一日。但他毕竟已经不是年轻时候的他了,精力没有那么充沛,也没有那般
    积极进取的拼劲了。如今的他,不过就是一个年迈体弱,渴望解甲归田的老头,盛天的邀约,他无能为力。
    “圣上有治理江山之心,是社稷之
    幸,百姓之福,无奈老朽一身病痛,常年流连于卧榻之间,汤药不断,实在是没有精力去应付朝政,还望圣上多多担待。”
    盛天面上掠过一丝
    遗憾:“既是如此,朕也不便勉强。”
    云老爷顿了顿口,忽然将手伸向坐在一边低头旁听的云知暖,向盛天道:“老朽年迈,已不堪重用,但
    是老朽的幼子尚且年轻,圣上如若不嫌弃他资历尚浅,可以拿去一用,让他做些无关痛痒的活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