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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握紧他的刀柄,缓缓
    从地上站起身来,转过头来,面向大家:“原地休整,一个时辰之后再次进发。”
    大家听从盛二狗的吩咐,就地坐下,开始休整。盛二狗从头
    走到尾,清点人数,比他们刚来时少了三十六个。
    他转过身,重新回到队伍前方,再次将刀尖插进泥土地里,又用小树杈在地上写了一个“三
    十六”,将随身携带的最后一口酒倒在上面,以此祭奠。
    一个哨兵向着盛二狗率领的队伍奔来,因为路途遥远,已经跑得口干舌燥,上气不接
    下气。
    盛二狗赶紧招来部下,给他取了一点清泉水喝。他喝过水后,脸色好了许多,但仍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地说:“接到线报,前方有大批
    敌军来袭,将军让您先率部队退到关后,等他发号施令之后再发起进攻。”
    盛二狗拧了拧眉:“谁人接的线报?”
    哨兵不知道,摇了摇头
    :“我只是按照将军的吩咐传话,其余的一概不知。”
    盛二狗将他撂下,独自一人爬上山岗,拿他的行军望远镜向远方探看,一片寂静。
    他从山上下来,同哨兵说:“眼下是最佳的进攻时机,如果错过这个机会,我们很有可能还要再僵持数月。不确定情报的来源,也就是说很有可能
    是虚晃一招。我们已经在这里突袭过一回,按照我的经验,对方不会将大量兵力放在这个关隘。只要我们乘胜追击,就有可能将敌方一举攻下。”
    哨兵只是负责传话,对于军情,他并不了解。他露出无奈的表情:“但这是将军的吩咐……”
    一句话,堵得盛二狗无话可说。他带着自己
    的兄弟们在前线杀敌,到头来还敌不过将军一句话。
    他憋闷着,同哨兵行了个礼:“我知道了,你尽快回去回话吧。”
    哨兵从怀中掏出一
    封书信,交到盛二狗手上:“还有一封家信,将军命我一并带来了。”
    盛二狗从来没跟自己爹娘说过他要上前线的事情,哪里来的家信?他怀
    着满腔困惑接过信来,看到封面上的字迹,并不认得。将信拆开,先看落款,辛酉,好像是李司的人。
    盛兄,见信如吾。
    我等与大人共谋
    大业未成,李府所有门客悉数丧命,唯有我一人侥幸苟活。如今大人被困,情势危急,恳请盛兄顾念伯乐相马之恩,出手相助。
    辛酉。
    哨
    兵走后,盛二狗独自一人在队伍前列坐了许久,既不说话,也不眨眼,眉头紧锁,似乎是在思虑什么。
    队伍后排叽叽喳喳,议论纷纷,都在讨
    论将军的狗屁命令,没有一点军事眼光。
    “要我说就别听他的,天高皇帝远,眼下咱们在这儿,谁还能比咱们更了解前面的情况?打他娘的,
    绝对没错。”
    “我说也是,咱都畏手畏脚多长时间了,再这么僵持下去,大家都打疲了。”
    “我不管什么将军不将军的,我就想回家,赶
    紧把仗打完,我好回家看我妈。”
    盛二狗听到他们的议论声,渐渐回过神来,他起身来到队伍当中,拍了拍手,示意大家聚集注意力。众人听
    到盛二狗的拍手声,纷纷停下手头的活计,抬起头来看向他。
    “将军的命令是让我们后撤,在关外等他消息,但我刚才上去看了一下,附近地
    形开阔,不适合隐藏,除非是敢死队,否则不太会有大批将士选择从这个关口过来。我想赌一把,赌他们买通了咱们的线人,给的是假情报,如果
    是这样,我相信敌方已经快被我们掏空了。只要我们打进这个关口,他们必死无疑。”盛二狗将他的想法分享给大家,顺带询问所有人的意见,“
    你们怎么看?”
    大部分人表示没有意见,小部分人支持盛二狗的看法,还有小部分人不愿同他一起冒险,还是想听将军的话。
    盛二狗一拍
    大腿:“好,我不强迫你们,愿意来的,站在我的左手侧,不愿意的,站在我的右手侧。现在开始吧。”
    随着盛二狗一声令下,士兵们晃晃悠
    悠,开始小幅度地挪动身体,有的选择跟随盛二狗,有的选择退回到安全地带,最终分出来的结果是,盛二狗带领三分之二的力量,继续向敌军深
    处进发。
    这也是他想要看到的结果,因为他也不敢肯定自己的想法是正确的。万一敌方的情报是真,他们这个小队的所有人,都将面临回不来
    的命运。
    他深深地知道这一点,所以他希望每一个愿意跟他走的人,都能像他一样,抱有向死而生的觉悟。
    盛二狗将愿意跟他走的士兵列
    成两队,站在他们面前,迎着关口吹过的冷风,高声训话:“你们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爹生娘养,兄友弟恭,你们的命不仅是你们自己的命,还
    是你们家人的命。今天你们选择跟我一起冲关,我就担负起了你们每一个人,甚至是你们家人的命。我盛天用我自己的性命向大家担保,有福我们
    一起享,有难,我第一个上。看准对面的敌营,那是我们最终要去的地方,将士们!拿起你们手中的刀剑长枪……”
    盛二狗转过身去,骑上他
    的高头大马,一刀刺向前方,高声喊道:“跟我冲!”
    “冲!”
    “冲!”
    “冲!”
    “……”
    震天怒吼回荡在关隘内外,一声
    高过一声,乌压压的人头跃过成群的尸首,向着生死未卜的敌营发起进攻。
    又是数月过去,冬日渐歇,春光袭来。府里假山下的溪流破冰之后
    ,云知暖经常带着绣球来看池子里的游鱼,一看就是半天。
    绣球问他:“公子,这些鱼有什么好看的?总见你看,难道还能看出花来?”
    云知暖微微笑起来,笑容比春光还要明媚:“总是看着这些活物,就觉得我的心也能跟着活起来了。”
    绣球看着云知暖的笑容,虽然明媚,但
    却仍是蒙着一层摘不下来的尘罩,雾蒙蒙的,看不真切。
    “公子,你的心事太重了,大夫都说让你不要老是伤怀了,你得活络起来啊。”绣球
    指着池子里的鱼道,“就像它们似的。”
    云知暖笑眯眯,跟着绣球的话道:“是啊,就像它们似的。”
    最近一段时日,他总反思自己,丢
    了二十年来学过的佛理,一霎之间险些遁入魔道。好在老天待他不薄,没有给他彻底沦丧的机会,他如今返回头来去看,当初那些因为愤恨而做出
    的恶行,仔细瞧着,又与新皇有何区别?
    整个冬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