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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的,我能感觉得到……”
“你感觉到什么?”云知暖用上力气将他推开,接上盛二狗的话,质问他,“我爱吃十字街的云
吞,就说明我对你有感情?”
“……”
“别傻了。”云知暖清晰记得李司是用各种口气同自己讲话的,在这一点上,他可以模仿得惟妙惟
肖,“我只是看你老实憨傻,容易戏弄,陪你玩玩罢了。”
“……”
“再者,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一个贱民,也敢与我提感情?
”云知暖分明不是这么想的,说出去的话就像是一把利刃,同时贯穿了自己和盛二狗的心脏,“虽说云家现在没落了,可曾经也是辉煌过的,我不
可能和你这样的人在一起。你说的那些话,想的那些事,恕我直言……的确是在做梦。”
盛二狗呆呆地看着云知暖,不敢相信刚才那番话竟出
自他的口中。在他想着如何努力让云知暖过上好日子,如何将自己的一切全都给他的时候,他却在想着这些?
云知暖对上盛二狗的眼睛,发现
他的瞳孔里没了星星。周遭的萤火虫也渐渐停止了飞舞,接连回到草丛当中。黑暗再度袭来,笼罩了站在冷风中的两人。
云知暖心如刀割,不
仅为他伤害了一个真心待他的人,更为他自己一旦选择踏出这一步,就再也回不到从前那个天真无邪的云知暖了。
“别傻了,醒醒吧。”
云知暖绕过盛二狗,大步流星,离开了他的身侧。
随着他的离去,盛二狗人生中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真心实意的喜欢,如有广厦,顷刻间土
崩瓦解。
第八十三章
云知暖去求李司,希望能再次入宫面圣。李司听说了他在宫中的遭遇,对他这颗棋子,已有弃心。
“你当圣上是什么人?
你说见便见?可笑。”
云知暖知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的道理。可他毕竟不谙世事,初入红尘,心不够狠,也不够硬。他需要磨炼,就像李司
说的那样,时间会替他摆平一切。
“不过你若真想弥补,倒也不是完全没有法子。”李司忽然改口,笑面虎一样的脸上掠过一丝得意,“明着
没法入宫,你可以暗着入。”
云知暖听不懂,恳请李司:“还望大人明示。”
“何物是宫?圣上是宫。圣上所到之处,便是宫墙所在之处
。如今他不召你,你便等着,待他出宫,你去寻他便是。”
云知暖恍然大悟,跪谢李司指点。
李司告诉他说:“小年夜将至,皆是民间会
有赏灯节,不出意外的话,圣上会私服出巡,我打探好消息,过去传你,你做好准备,可别再搞砸了。”
“是。”
小年夜当晚,云知暖接
到李司给他传来的口信,说新皇出宫之后,去了然艺轩。那里是京城十分着名的官妓院,里面大多数人都是由教坊司调教出来的。
云知暖听不
得教坊司三个字,去往然艺轩的路上,胃部一直痉挛。
绣球帮他驱车,实在不懂云知暖为何要去然艺轩,他知道云知暖绝对不是过去寻欢作乐
的,心中一直惴惴不安。
临下车前,绣球忍不住问:“公子,你来这里……”
云知暖给他一个眼神,将他打断:“我有分寸,你不用管。
”
云知暖既这么说了,他也不敢再问,驱车去到一边,静静等待。
云知暖独自一人跨进然艺轩的大门,即刻有脂粉气息十足浓郁的妈妈上
来与他嘘寒问暖,得知他是来寻新皇的,便指引他向三楼的特殊包间去。
三楼从楼梯开始便有重兵把守,一直延伸到新皇所在的房间门前。重
重把关,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云知暖刚刚走到阶前,就被身披铠甲、全副武装的守卫拦了下来:“楼上禁地,不得擅闯。”
云知暖不得
已,只好从三楼退下来,重新回到妈妈身边,求她帮忙。
妈妈总在然艺轩里待着,见多识广,对于这种想要凭着一夜风流飞上枝头变凤凰的人
已经司空见惯。不就是想见新皇么,多的是法子。
妈妈冲云知暖勾了勾手:“方才楼上那位金主点了几个舞女上楼,我看你身形纤细,混在其
中,应该看不出来分别。”
云知暖听到舞女二字,心头勐地一阵抽痛。
妈妈笑着向他伸出手去:“一张票子,我就送你上楼。”
云知
暖一阵迟疑,抬头看了一眼三楼。
金碧辉煌的然艺轩,雕梁画栋,无数式样新颖的纸伞挂在空中,阻隔了他的视线。
耳畔传来银铃般的笑
声,纱衣浑身,赤足而过的舞女,一边回眸冲着身后穷追不舍的男人暗送秋波,一边提起裙摆跨过然艺轩正中心露天的莲花池。
途径云知暖身
侧时,舞女便他魅惑一笑。她脸上带着面具,看不出真容,只露出一双狐狸似的眼眸,勾魂摄魄。
他连忙移开目光,重新看回妈妈身上,从怀
中掏出两张银票放在桌上:“再加一张,我要所有舞女全部带着面具上场。”
第八十四章
民间赏灯节,男女宜欢配。
新皇难得抽空出宫,也想
寻些民间乐子,听闻人说然艺轩官妓身姿曼妙,舞艺超群,特来欣赏。
包间门外响起一阵清脆的敲门声,新皇应了一声,舞女们鱼贯而入。
她们穿着时下最流行的纱衣,露出白皙的玉臂和修长的双腿,带着狐狸面具,只露出灵动的双眸,赤足扭腰,缓缓进入房中,高低错落,站成数
排。
云知暖站在最后,一处不起眼的角落。他小心翼翼抬眸,看向新皇,余光扫到跟在他身边的一位带刀侍卫,顿时周身一僵。
是他……
新皇出宫,带了大批御林军贴身护卫,盛二狗身为其中一员,自然随行。
适时,他正站在新皇边上一处廊柱前面,身姿笔挺,面无表情。
全然不知云知暖已混在舞女当中,与他共处一室。
云知暖偷偷看着他的侧脸,心尖一阵颤动。为何偏偏是他?为何偏偏是今日?为何偏偏是现
在……
最后一排舞女缓缓退出队伍,来到一边,依次拿起属于她们的乐器,演奏起来。
云知暖混在其中,也同她们一起退到队伍之外,躲
在角落,举着横笛,滥竽充数。
随着乐音,前排的舞女缓缓舞动起来。新皇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她们身上,丝毫没有注意到藏在角落里的云知
暖。
这个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