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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着云知暖单手回礼:“住持今日未在寺中,云兄寻他何事,不知净行
    可否帮得上忙?”
    云知暖垂首,眼眸逐渐黯淡:“云家近日不太平,需要我回府一趟,住持若是归来,你且帮我同他交代一声,就说我下山去
    了。”
    清净寺里寻清净,红尘之事,一概拒之门外。净行不知华峰山下,京城云宅,人们正在忙前忙后张罗云想容的丧葬之事,面对云知暖的
    黯然神伤,兀自置身之外,慈眉善目:“云兄放心,必定将话带到。”
    此时,另外一边。马飞翼瞧见云知暖离开,蹑手蹑脚来到他门前的老歪
    脖子树下,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放进昨夜刚刚挖的洞中,用散碎的黄土将其掩埋,上脚踩得严实。
    他回头瞧了一眼跪在屋子外面的绣球,脑
    袋朝外,鼻子朝里,面对墙壁,跪得十分老实。
    他摇摇晃晃来到绣球身后,照着他的后背来了一脚,绣球猝不及防,失去平衡,脑门撞在坚实
    的墙壁上,砰一声响。
    马飞翼哈哈大笑,心情格外舒畅,抄起门帘钻进房中,就等云知暖回来,好戏开锣。
    云知暖辞别净行,自佛堂回来
    ,走在路上,身披晨雾,脚踏云霜,一举一动都像是在画中。
    到了房前,他轻轻抬眸,视线所及之处,绣球仍旧跪在廊下,一动不动。
    他
    心中憋闷,倔强地努起唇角,眼神穿透厚实的墙壁,直射在马飞翼身上。
    可他终究还是没做过多停留就回房收拾行李去了,他有他的难处,云
    府一家老小还在等待着他,他耽搁不起。
    云知暖来清净寺,所带的行李甚少,只有几件暖身的衣物和一些散碎银两,外加自幼陪伴在他身侧的
    “如意”“吉祥”。
    “如意”是只玉石雕刻而成的手把葫芦,晶莹剔透,玲珑小巧,是云家还未没落之前,云夫人特地寻能工巧匠为云知暖量
    身打造的。
    “吉祥”是个金丝镂空吊坠,造成一朵祥云的样式,上接一环金线套在脖颈上,材料倒是不值什么,主要是做工精细,寓意吉祥。
    这两样宝贝陪在云知暖的身边,云老爷和云夫人放心,他自己亦放心。
    有的时候他想,物件于人,不过只是一种寄托,究竟能否护他一生
    周全,无人知晓。可叹偏偏就是这份寄托,成了护他周全的根源,让他无论何时捧起这些东西,都能想起物件背后潜藏的人和倾注的情。又是因为
    有了这些牵挂,他行诸事,都得万分小心。
    云知暖将这沉甸甸的心意收进行囊,背在背上,回身观望自己住了二十年的厢房,第一次发现它竟
    如此的小。
    他用手指抚摸过房间里的桌椅和寝床,向每一个倾注过感情的物件道别。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个地方,他应该是不会再回来了。
    云知暖深深吸气,感觉肺部像是有千斤重担在压着,疼痛难耐。他转身,将二十年来于人世偷得的安详和清净尽数归还佛祖,自此以后,遁地
    为魔。
    第二十三章
    踏出房门,他下意识向马飞翼的厢房看去,果不其然,绣球还在房前跪着,摇摇欲坠的身子似是已经到了极限。
    云知暖提步
    上前,恰逢绣球因为饥渴,身体虚弱,两眼一黑,向后栽倒,他快跑两步,一手扶住绣球的腰,将他搂进自己怀里,帮他稳住身形。
    “你没事
    吧?”
    绣球恍恍惚惚睁开眼睛,看见一副俊美的容颜,忍不住笑,有气无力道:“黑白无常长得要是你有这般好看,我就心甘情愿随着他们去
    了。”
    “休要胡言。”云知暖搂在绣球腰上的手觉察到一股异样的热量,他上手探了探绣球的脑门,发现他体温偏高,想来应是受凉,染了温
    病。若再继续跪下去,兴许闹出人命。
    他找上马飞翼,将他厢房的门敲得震天响。
    马飞翼听得耳朵长茧,极不耐烦地吆喝着出来应门:“
    来了来了,别敲了,赶什么赶,赶死啊?一大早的扰人清梦,还有没有……哟,是云公子啊。”马飞翼将门拉开,一瞧来人身份,顿时收住了嘴,
    换上一脸谄媚讨好的笑。
    云知暖对马飞翼的笑视而不见,冷着脸嘱咐他说:“他发了烧,如果不想闹出人命,就赶紧把人抬进去烧点热水喂他
    喝下。”
    马飞翼两眼迷茫,绿豆大小的眼睛上下翻飞,不解其意:“云公子是在跟我讲话吗?我怎么听不懂呢?昨天绣球出去采买耽误了本公
    子的正事,今儿个早上他自罚跪地,面壁思过,与我何干?他想跪就跪,想起就起,本公子不管这些。”
    云知暖知道马飞翼无耻,但没想到他
    如此无耻,硬是将黑的说成白的,将白的说成黑的。依着他的性子,让他抬绣球进门是绝无可能了,更不要说烧水喂他,简直就是异想天开。
    云知暖甩给马飞翼一颗冷冰冰的后脑勺,回身搀起绣球进到自己房里,让他合衣躺下,为他找来被褥盖上,又到院中打了井水回来烧开,喂他服下
    。
    喝了几口热水,绣球的脸色终于变得红润。他掀开被子,作势要从床上下来,跪地致谢,被眼尖的云知暖及时拦了下来:“不用谢我,上次
    是你照顾我,这次轮到我照顾你,咱们扯平而已。”
    云知暖终究还是不忍撇下绣球一人独自面对马飞翼,最后替他做了一件好事。究其原因,
    一是为了感激上次绣球在他昏迷之际寸步不离,二是为了平息自己因愧疚而躁动的心绪。他怕自己就这么撒手不管,转身离开,最终害绣球落得和
    云想容一样的下场。既是如此,他和那些可憎的朝臣又有什么不同?
    “不,要谢的,如果没有云公子帮忙,我可能真的熬不过这次……”绣球
    不以为意,上次守在云知暖房中照顾他是马飞翼的授意,可这次云知暖救他却是完全出于善心。他感激云知暖的救命之恩,自认无以为报,思来想
    去,或许只有一件事情可以与之相比。
    马飞翼在老歪脖子树下鬼鬼祟祟,被绣球看得一清二楚,他一转头,绣球就将身子跪正,装作若无其事
    。为此,他还挨了马飞翼一脚,只为让他放松警惕,以为自己什么都没有看到。
    但其实绣球什么都看到了,甚至包括马飞翼在胸前藏了什么,
    在树下埋了什么,想用那个东西做些什么,他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第二十四章
    虽然绣球名义上是马飞翼的小厮,可是他却见不得马飞翼的诸多
    做派,尤其看不惯他的奸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