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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狗占卜,就由门童代劳,将人送出门去。如有需要,择日再来。
    自进门后,盛二狗
    统共得了卜老两番教诲,没有一番是让他省心的。俗话说得好,天机不可泄露。这个宅子,盛二狗是不敢再来了。
    第十八章
    盛二狗拿了李司的汗巾
    ,和门童并肩走到篱笆墙外。院子里的鸡鸭你方叫罢我登场,咕咕嘎嘎,嘎嘎咕咕,就像是在欢送盛二狗离开。
    门童从怀中取出一摞黄纸,递
    在盛二狗手中,是他方才在台阶下画的符咒,式样新颖,字迹新鲜。
    “卜老让我给您赔礼道歉,他最近几日身子一直不大舒坦,为了等您,几
    天几夜都未合眼。”
    “为了等我?”盛二狗听不明白,怔怔地接了符咒,打头一张龙飞凤舞,式样画得栩栩如生,下面写着两个小字:求子。
    门童常年跟在卜老身边,门里出身,自会三分,看相测字算卦摸骨,这些门道,他亦懂得些许皮毛。
    三日之前,卜老将他叫到房中,嘱咐
    他说,近些日子会有一位贵客到来。贵客姓盛,排行老二,小字为狗,此人来头不小,实属百年难遇,万万不可怠慢了他。
    门童于是终日候在
    前院,三天三夜未曾合眼,卜老亦在房中等候,三天三天未曾合眼。终于等到人来,门童抬头一看,天庭饱满,唇红齿白,料定贵客便是此人,略
    一打听,果然姓盛。
    “主子料事如神,早就算出这些时日您会上门寻他,只是近日秋雨连绵,星象难观,他辨别不准究竟会是哪天,所以一直
    候在房中,等着您来。”门童毕恭毕敬,说出的话,很难不为人所信服。
    盛二狗越发觉得愧疚难当,心里退堂鼓声不断。占卜事小,身体事大
    ,卜老年迈体弱,经不起他再三折腾。卜卦一事,还是就此作罢。
    他拿上符咒,转身离开。院子里的鸡鸭终于停止叫喊,成群结队回到鸡舍鸭
    舍,安安静静休养生息。
    门童掀开门帘走进屋子,来到一隅昏暗的角落,这里放着低矮简陋的寝具,有气无力的卜老平躺在上面,觉察到门童
    进来,嗡动两片发白发麻的嘴唇说:“他走了?”
    门童颔首:“带着符咒走的。”
    卜老心中释然,卸下最后一口气来,再也不用与垂危的
    性命做斗争,将他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从阎王手中攥住的最后一丝性命归还于他。
    为了等待盛二狗,他不单是三天三夜没有合眼,更艰难的是他
    生生将自己的死期延后了三天。
    十八年来,他日思夜想,翘首以盼,不惜隐姓埋名,蛰伏在沿河镇,为的就是等待与他见面的这天。这么多年
    他都等了,难道还会差这三天?
    于是他最终得见卜文中可救苍生于水火的王,看到他年少轻狂、英姿勃发的模样,看到他炯炯
    有神、坚定有力的眼眸,并从中读出他对远方的向往。
    说了一些反对的话,是想试探他的内心是否坚定。所幸,上苍挑选之人,必定不负所托
    。
    他的体内拥有一股势不可挡的力量,他的心头燃着一簇足以燎原的火光,就算可以暂时被打败,被践踏,被撕裂,但是绝对不会被消灭,天
    长日久,终究还是会以破竹之势卷土重来,重归疆场。
    上苍赋予卜老天神之眼,得见尘世一切细枝末节,过去,未来,上下百年。新皇统治之
    下的平朝注定血雨腥风,而盛二狗的出现,将会彻底改写一切。
    他无缘得见大赦天下的那天,能够拖着本该踏进棺材的身子,透过年轻时候的
    盛二狗管窥蠡测,已是十分满足,死而无憾。
    他轻轻阖上双眼,在平静祥和的笑容中悄然离世。
    民宅之外,时年第一场雪,落而无声。
    第
    十九章
    云家丧葬,倾全府上下之力,统共不过百人。云老爷年事已高,忽而听得爱女玉殒的消息,险些跟着驾鹤西去,有心无力,将一应大小事宜
    全部交由云夫人操持。
    云夫人一再缩减吃穿用度,府内现有银钱依然不足以操办一场合规合制的葬礼。人力有限,物力有限,财力有限,多方
    困难,亟待云知暖回府主持大局。
    云夫人遂差一小厮赶赴清净寺,将她的亲笔书信交到云知暖手上。信上声声泪下,字字剜心,虽只字未提云
    想容的死因,但已隐约可以窥见她对新皇的不满。
    是夜,云知暖阅毕,将书信沿着中缝对折,一角贴上燃烧的红烛,缓缓烧尽纸上的每一个字
    。烧干的灰烬掉在案几之上,云知暖耐心待它彻底冷却,再用手指轻轻将其搓进掌心,带它走到院中一棵不起眼的老歪脖子树下,挖出一道深坑,
    用土掩埋起来。
    时年,朝局动荡,这样大逆不道的书信若是被别有用心之人看去,只怕云家这场葬礼,要比如今轰动百倍。
    马飞翼站在屋
    前廊下,无所事事,双手背在身后,人模狗样。他的小厮被他支下山去采买,入了更时还没回来。他不急着出去寻人,却在门前探头探脑,关心住
    在隔壁的云知暖是冷是热。
    他瞧见云知暖从房中出来,走到老歪脖子树下,背对着他,埋了什么。虽然黑灯瞎火,他没看清对方手里是何物件
    ,但是直觉告诉他,定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玩意。
    夜再深些,云知暖屋里的烛火熄了。马飞翼心头微漾,横着两条不知到底该如何安放的腿,跨
    步出门,来到云知暖房前,轻轻敲打他的房门。
    云知暖听到动静,以为是马飞翼的小厮回来了,马飞翼已经睡下,小厮不便打扰,遂来寻他将
    就一晚。他披上外衣起身下地,来到门前将门打开,映着微凉的月色向外一看——
    “怎么是你?”
    “我来取我的帕子。”马飞翼笑逐颜开
    ,同样都是唇角上扬,眼角带笑的模样,偏他做出来的动作,异常猥琐,令人作呕。
    云知暖淡然处之,既不叫他看出嫌恶,更不可能带有谄媚
    ,一副惯有的冷若冰霜的样子,不近人情:“一条帕子而已,马公子何至亲自来取,吩咐下人过来拿走便是。”
    “你说绣球?他到山下采买去
    了,还没回来。”
    服侍马飞翼的小厮名叫绣球,之所以叫这个名字,不是因为他人长得喜庆,也不是因为买他进门有别的用意,而是因为管家
    出门买他那天,城里有户商贾人家要嫁姑娘,举行绣球招亲。城里一半大小伙子全都去了,人山人海,热闹非凡。他也适龄,模样清秀,手脚健全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