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PO18脸红心跳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98

      车上,双腿随意交叉着,月光倾泻在他的头顶。这一瞬间让裴山觉得,这是永久和痴情的代价,像长夏一样新鲜得不可琢磨。
    “出来啦?”唐立言笑着走过来,头盔往他的卷发上一扣,“走着,你言哥带你兜风!”
    “你怎么来了?”
    “见你前,管立庚给我打电话,说要过来替我收拾烂摊子,被我给骂走了!”唐立言说,“他正好来剧院开会,我怕他找你麻烦,就跟过来了。他跟你说啥了都?”
    裴山纠结了一会,最终决定不跟唐立言提这一出不愉快,坐上车,隐去刚刚的话题,“也是说想帮你之类的话——其实你不用过来,在家等我就好了。”
    “那不又得晚几个小时才能见到你吗?”唐立言笑着拧动了把手,“中秋啊,哪能让你一个人回家。”
    裴山笑着环住他的腰,敲了敲头盔,提醒他好好骑车。
    “走咯——”
    “走啦!”
    俩人朝着身后的剧院大喊,声音散进风里,吹向月光如昼的夜空。
    第二天一早,裴山就找到时沛,仔细商量了一下对策。两人从早上争论到中午,裴山想更改排期会更保险一些,但时沛坚持要按原计划进行。
    最终裴山没法,只得未雨绸缪。万一真的上座率不尽人意,后续该怎么办?
    时沛似乎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只是笑着勾起他的脖子,说:“之前你还总劝我别多想、结果一定是好的。怎么现在你倒先慌起来了?这站赔了,到别的城市再赚嘛!”
    “不行,咱们还是得做好最坏的打算。我怕咱们没有流转资金再去巡演。”裴山被折腾得很累,疲惫地揉揉太阳穴,“如果他们真的撤资,咱下一站去N市吧。你在那至少有省剧团的朋友,记得打好招呼;我请沈老师、还有我在省作协那边的朋友帮忙写一下稿子。”
    刚刚神采奕奕的眼睛这时暗了下去,平日里鲜艳的嘴唇也失了颜色,“在N市,咱们就改成内部演出。这样票价虽然会低一些,但至少观众八成都固定了,好歹能回本。剩下的原价票,咱们定点放给几家媒体,就当赚吆喝。这样行吗?”
    时沛这回答应得很爽快。
    这个方法倒是可行,就是需要提前联络好各方,尤其是演出的受众群。毕竟内部演出不同于公开售票,票量、票价都得跟各个组织机构打好商量。
    本来做这些事情的应该是时沛。
    但是,出发前一天,时沛家突然来了人,说是要访谈一下唐立言的社会关系。
    “为什么要访谈我而不是山山啊?”时沛一头雾水,问来人,“当时,跟唐警官在一起呆在屋里的人是他啊。”
    来人是阮明知。他见过时沛一面,对这个眉清目秀却嗓门巨大的人印象很深刻。
    阮明知说:“裴老板跟言哥关系有点特殊噻,不太适合做澄清证人。现在郑姐的KTV查清了,没有任何问题。所以,你跟着她、还有蔡寻那小子,你们仨一起去市局谈谈。那边问什么、你们就答什么就行。”
    时沛这才火急火燎地跟去了主城。于是,到N市洽谈的任务,也就落在了裴山头上。
    临走前一晚,裴山还担心唐立言在家呆着会无聊,所以特意买了一堆电影碟片放在电视柜里。
    唐立言毕竟闲着,就帮裴山收拾行李,从他衣柜里翻出一堆衣服来叠。
    裴山看他把那些东西堆得满床都是,不禁笑道:“我后天就会回来,你给我塞这么多衣服做什么?”
    “这不是方便你选吗?穿得好看一点,去见别的男人!”唐立言的语气听不出是真吃醋还是假生气,总之阴阳怪气的,“要不再化个眉毛、眼睛啥的,到时候人家一看你长得好看,色令智昏就答应了——我真是不懂了,你一个做编剧的,为什么要去跟人家谈生意?”
    裴山憋着笑听完这一长串。在醋坛子说到“化个眉毛”的时候,他赶忙把化妆品从箱子里拿出来,以表忠心。
    “不用!”唐立言又把那些盒子放回去,“这样显得我多小气似的。”
    俩人笑笑闹闹,这个收收放放、打太极一般的幼稚活动,是以裴山拉过唐立言、并强硬地给他化了个全妆为结尾的。
    唐立言不喜欢这些黏糊糊的东西覆盖在脸上,因此威胁裴山卸掉它们。当然,卸妆时俩人离得那样近,又免不了有其他动作。
    一个化妆盒引发的后续活动足足持续了三小时。裴山本想着要早睡,但还是被折腾到凌晨,浑身酸软地躺回枕头上。
    “我手机一直开机,调查结果出来后,记得告诉我。”裴山临入睡的鼻音有点黏糊,惹得枕边人又爬起来,亲了亲他的头发。
    只是裴山实在是太累,没法分心去回吻,“还有啊,每晚我都会给你打电话的。”
    “查我岗啊?”唐立言笑道。
    “是让你查我的岗。”
    “你还挺有觉悟。到时候你谈事情就谈事情,别喝酒。”
    “知道了。”
    ……
    裴山就这样去了N市。唐立言被圈在家,百无聊赖,又等结果等得心烦,只好给自己多找些事情做。
    其实昨晚闹到那个点,他本来是该睡觉的。但心里压着调查的事,总提着一口气,一直睡不着。
    柜子里倒是有些当初在宁城开的安眠药,可他怕过两天还要体检,不敢吃,只能找些不费脑子的事情干。看电影,唐立言觉得没意思;上网,他找不到东西可看。最后唐立言选择了他从前最不可能做的一件事——看书。
    倒不是真的想看书,就是想在他看不懂的字里行间里找一些困意。
    于是唐立言把眼光瞄准了裴山那面大大的书柜。说实话,他真不明白一个二十五六的年轻人,怎么天天爱看这些“晦涩艰酸”的书。
    唐立言选了本最厚的,一只手都差点拿不住,也不知道裴山一个人怎么把这些大块头挪到这么高的位置。
    书柜比唐立言高出许多,虽然有个头优势,但安全起见,唐立言还是站到椅子上,把那本书抽出来。
    他拿到手里才发现,这本书的宽度其实比正常的书都更窄,但放在柜子里,却与其他书平行。
    “嗯?里头有东西?”唐立言往里探了探脑袋。
    他的好奇心被勾起来,又拿出几本来,发现书后面确实有个暗格。警官的注意力比常人更敏锐,拿手拍了拍周围木材,凭声音的变化找出了暗格的门。
    咔哒一声,唐立言从书柜里,取出一个精致的秘密。
    重见天日的盒子,金色雕花,漆木已有些许褪色。
    没来由地,唐立言觉得心慌,就好像预知了什么一般,他觉得自己不能站在高处来打开这个。这番心理建设做了很久很久,他甚至后悔就这么把这玩意儿捧在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