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PO18脸红心跳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51

      想跟裴山表白挽回吧!
    裴山这傻样,还真有可能答应。
    唐立言蓄势待发,俨然一个要拯救失足男青年的社会工作者。
    但这势头很快就被裴山的一句话打断了:“什么意思?你过年那会,不是还给我们发过请柬吗?”
    “是。不过,幸亏你们没去。那顿饭吧,吃得挺闹心的。”时沛仰头喝完了一整杯,“我俩就是那时候分的。”
    唐立言觉得自己跟不上这个节奏了。听这意思,时沛跟他的未婚妻过年以后准备订婚,结果在婚宴上分手了?
    怎么还有脸给工作室一众人都发请柬?这也太不要脸了!
    时沛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唐立言在心里问候了八辈祖宗,仍旧忙着自我反省:“嗐,是我混蛋,把房子卖了。正常,哪个姑娘愿意在出租屋里结婚啊。那天当着一堆亲戚的面,我俩大吵了一架,就掰了。”
    唐立言心想,得,原来是因为钱才掰的。虽然听起来挺惨,但唐立言十分解气地默默骂了句“活该”,并连带裴山的看人眼光都一起鄙视了一遍。
    又穷又渣的男人有什么好念念不忘的?想他还不如想我——咦不对,为什么要想我?
    唐立言不知不觉咬起了筷子,对自己的想法表示疑惑,又听一桌人在那安慰时沛,甚至连裴山都真情实感地替人可惜。
    “什么意思?你卖的是婚房?”裴山问。
    时沛的眼眶其实已经红了,但他拿手遮住自己的眼睛,嘴上笑着说:“是呢!没事儿,等这部成功了,马上就能买回来。”
    桌上不光是裴山吃惊,连沈拙清都被被气到了。
    其实在时沛坚持要做原创剧时,大家都是反对的。因为时沛既不像他导师那样背靠N大资源,也不像沈拙清一样多面开花。如果还在省剧团,治沙能有点人脉,如今辞了职,不但资金吃紧,人才也紧缺。
    话剧市场并不景气,连沈拙清都不敢只做原创,只能一边接些任务剧的本子,一边做些大热国外剧的引进,或者和知名影视公司合作,开辟一些话剧以外的市场。
    偏偏时沛是个一根筋儿的,从省剧团辞职后,扎进沈拙清工作室吸取了经验,就一心要做出自己的成绩,甚至连老婆和房子都搭了进去。
    听起来非常幼稚,但谁都狠不下那个心,去苛责时沛的理想主义。
    事实上,沈拙清还很想保护这份,他曾经十分珍视的理想主义。
    可唐立言不管这些。他本来对时沛就有误会,在听到“订婚”后,对时沛更是没什么好气,说:“我看呐,这姑娘遇见你,也是挺惨的。”
    时沛竟然没反驳他,只是点点头,说他骂得对。
    反而是裴山在一旁拽了拽唐立言,提醒他别这样。
    “时导其实挺不容易的。”裴山小声说,“虽然现在雁城在盛夏,但对于小剧团的原创剧来说,今年说是‘长冬’都不为过。”
    唐立言并不想管什么冬天夏天,他只知道,裴山在为时沛说话。裴山是傻了吧!
    奇怪的是,整桌人都在为时沛说话。连沈拙清少有地板起脸,劝时沛道:“虽然我知道,你当初从省剧团辞职、来我的工作室,是为了自己的剧团打基础,现在你有自己的事业,我本不该多问的。但出了这么多问题,你跟我们却一句话不说。这让我很担心。”
    而话题的中心,见气氛凝重,便开了身边的白酒,倒好了一整杯,回道:“沈老师,我不缺钱,您跟李老师放一万个心吧。”
    这话不假,沈拙清的工作室也在起步阶段,万事都需要用钱。他跟李方潜的那点积蓄,几乎都投在了里头。
    唐立言对他们的过去一无所知,一头雾水地问裴山:“他卖房子不是自己作吗?你们叹什么气啊?”
    裴山本想解释两句,但又觉得,其中心酸或热情,似乎不是三两话能说完的,于是欲言又止着,选了个最直白的表达方式说:“其实,时导从大二就开始玩小剧场了。”
    这话像是什么都没说,却又什么都在里头。
    至少,如果是时沛听到这句话,是会满眼含泪的。
    他遇见裴山的时候,俩人都还是愣头青,仗着有学校的资源,胡来,天天泡在礼堂里头,改剧本,磨台词,对着一个气口争得面红耳赤,转头又能称兄道弟去食堂打饭。
    那时候学校的经费补贴也不多,主创们就自己从家里淘布料、道具,男主的长衫来自爷爷,女主的旗袍来自妈妈,需要缝缝补补的道具也都自己上手,半年排下来,个个都学会不少手工。时沛,则常常坐在舞台侧面,盘腿叼着笔画走位图,有时候让裴山给他带饭,看入迷了,就把水性笔当成筷子使,搞得剧本上都是菜油。
    毕业大戏展演当天,三伏,时沛在台上出了一身汗,嘴上却合不拢。因为台下此起彼伏喊着“Bravo”,大学生的热情像浪潮拍打在舞台上。聚光灯直直打在他身上,热、亮。欢呼、叫好,仿佛这些就该属于他们。
    时沛领着一行主创去已经开了五年的烧烤店庆功,喝的牛栏山,陈酿,8块钱一小瓶。裴山是滴酒不沾的,就笑着看他们倒得七零八落,然后一个个给他们舍友打电话让接回宿舍。
    可余后的许多年里,他们都再没有闻到过那样浓烈的酒香。
    戏剧社在毕业大戏后的三个月就散了。
    青春恣意,潦草收场。
    而礼堂舞台侧面的坐台,也在2009年的冬天被拆掉。
    唐立言当然不会知道这些。事实上,这些眼泪蘸酒的日子,就连时沛自己都很少提及。
    因为主创们其实都不愿意相信,那个在学校里小打小闹、高唱着“我相信会更好”的盛大开场,竟然就是他们此生的舞台高光——走出校园后,再也没人“相信”,万事也没能“更好”。
    雁城本地的白酒劲很足,没一会,唐立言就看出时沛的醉态来。
    这丧气一闪即逝,下一秒,时沛便笑着勾起裴山的脖子,站起来说:“有什么好担心的啊。”
    导演酒醉站不稳当,跌回座位,“沈老师,您不是把您最得意的弟子派给我了吗?虽然,山山心不在我这里,但他工作起来很认真的。”说着拍了拍唐立言的肩膀,哈哈笑,“我跟你说,山山当初跟我合作那会,可了不起了!尤其是年代戏,绝了!好多小姑娘小伙子找我要编剧的号码。”
    唐立言立刻黑了脸,腹诽道:怎么个意思?“心不在我这里”,一个要结婚的人,还好意思提这种话?还拍肩膀,谁跟你勾肩搭背呢!
    “时导,你一个直男,跟裴山离这么近,不好吧?”唐立言只顾着把“直男”俩字咬得生硬,想点醒身边这个漂亮傻子。
    傻子是真的傻,这么明显的暗示都没听懂,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