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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的。裴山对天发过誓,这辈子,再也不会欺骗唐立言半个字。
顿了不到半秒,裴山便沉着地答:“偶遇。”
咱俩不也是偶遇吗?唐立言心里嘀咕道。
“在一起多久?”唐立言兴师问罪一般。
“这——”裴山顿了顿,似乎是在思考如何措辞才不会惹他生气,“挺久的。”
还挺久。行。
“后来分开了?”
“……算是吧。”
算是?唐立言直直盯着他的眼睛,判断这个奇怪的回答是不是谎话。
确信裴山的微表情没有异样,唐立言才放开他,双手撑着床单,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你,为什么跟我做的时候,要喊他的名字?”
裴山倒吸一口冷气,随即陷入了沉默。
唐立言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腿上的人,等他开口。
俩人僵持了一分钟,唐立言才故作轻松地嗤笑一声,“算了,问你这些干啥。爱谁谁!反正我爽了就成。”说罢,把裴山推开,起身去客厅找自己的包,“不过下回记得收着点喊,这名字听着怪难受的。”
见裴山愣在原地没反应,唐立言拿沙发上的枕头扔过去,“走了。”
裴山突然觉得害怕,怕上次在书店的场景又重演,怕唐立言因为这种事情远离他。
深吸一口气,裴山小跑着进了客厅。
“干什么?赶紧收拾东西。”
裴山便快步走到唐立言跟前,“唐警官,对不起。”
见唐立言没反应,裴山故意换上有些黏糊的语气说,“我不会再喊这个名字了,你也不要再提了,好不好?”
唐立言刚刚把他推开,是带些赌气意味的。可怀里多了这么个小美人,再大的气也撒不出。
“成,给你个机会。”唐立言板起脸,“以后,要叫我什么?”
“你想让我怎么喊?”裴山眨巴着眼睛。
唐立言脑子里闪过了至少十个稀奇古怪却很能助兴的称呼,但想想,俩人好像还没到下了床仍能叫得那么亲密的程度。
于是他假装余怒未消,“随便吧,爱咋咋。”完了还补上一句,“反正,阮明知他们都叫我哥。”
大家都叫哥,你看着办。
明明是年纪更小的那个,唐立言却一如既往地爱在称呼上占便宜。
裴山面上是浅浅笑着的,满心想讨唐立言欢心,于是语气都带着俏皮,“那我也跟着他们叫吧。”
随即他抬起头,眼睛里亮晶晶的,喊道:“哥哥?”
表情介于无辜与疑惑之间,好像真的向唐立言确认——这个称呼您满意吗?
可那语气又轻飘飘的勾人,比羽毛还能叫人心痒。唐立言也不知道怎么就被这么个平平无奇的称呼戳中了性 趣,花了好大劲儿才忍住没把这个大眼睛就地正法,只能哑着嗓问:“咱还剩几分钟来着?”
*
唐立言直到进了派出所,都没缓过劲来,脑子里一直在循环播放刚刚裴山尾音上扬叫自己哥哥的画面。
——停,打住。
唐立言揉揉笑僵了的脸。
“言哥中彩票了?”阮明知狐疑地问,“啊不对,你家那么有钱,彩票不可能让你开心成这样。”说完恍然大悟地拍腿,“我知道了,言哥,昨晚裴老板去你家了,对头不?”
唐立言警告似的送了阮明知一个脑瓜嘣。
都是叫哥,怎么不同人嘴里喊出来,能差距那么大呢?
心情变好后,下午的外勤都没那么难捱了。
毒日头悬在天上,没一会就晒得人爆皮。柏油路被热化了,车轮碾过都有黑色湿滑的痕迹。
等唐立言换完班,警服被汗湿的都能挤出水来。但唐立言还挺有劲头,主动要求跟阮明知调班,晚上继续值通宵。
“言哥,你这是转性了啊?”阮明知目瞪口呆,“裴老板这迷魂汤哪儿搞的?我周六得去书店好好问问他。”
唐立言插科打诨地送走同事,自己窝在办公室里,挨个接群众电话。
您好,再见,生活愉快。
这些唐立言平日里顶不愿意说的词,这会也没那么讨厌。
甚至一夜被敲窗吵醒五次,从派出所出来时,仍旧是精力充沛的。
唐立言伸了个懒腰,看到日头从东边爬起来,云霞翻滚着映红了半边天。而中老年人们刚刚起床,慢悠悠在路上逛着,等菜市场开门。
很闲适嘛。
唐立言掏出手机,突然想给那位卖迷魂汤的老板发个短信。
收件人:裴山
[裴老板,起床了吗?]
打完字,唐立言又觉得大清早冷不丁说这种废话,未免太傻逼了点,于是准备删除,重新编辑。
手还没来得及摁,一个电话就打进来。
唐立言下意识接通,却听那边冷冰冰地说:“这么早,你小子竟然还能起得来?”
是管立庚的声音。
唐立言当即就想挂断,又怕管立庚没完没了地打,只好就这么受着。
他觉得这电话就像一盆冷水淋头,把好心情全给浇灭了。
“知道我起不来你还打,是不是太闲了?爱听忙音?”唐立言说话就跟连珠炮似的,“闲,你就去做点公益、积点德,浪费时间跟我耗啥?”
电话那头声音平稳地像一潭死水,“我不积德?你又他妈说这种事情。告诉你,我做的选择,都是边际最——”
“停!”唐立言大吼了一声,惹得路人侧目,“边际最优,解出条人命来。”说完气得深吸一口气,“你牛逼。”
管立庚像是在忍怒,又像是懒得计较,“算了,我不想再和你讨论这些无谓的事情。我已经查到你现在在哪里。你是乖乖回家,还是要我去捉你回家?”
“回去干什么?”唐立言嗤笑一声,“看你生意越铺越大?每天给你一个夸夸?”唐立言呸了一声,“得了吧。”
那边沉默了很久,才开口:“言言,我是你哥。”
“别,咱俩姓都不一样,我可高攀不起您。”
“唐立言!”听筒里的人陡然提高音量,“你想躲我是吧?行,躲着,当一辈子鸵鸟!你嫌我们脏,以为自己就干净吗,啊?你他妈之前飙车、泡吧、玩极限运动花的钱,哪个子儿不是唐竟的!”
“他进去了啊,你看现在哪还有娱乐频道记得他?”唐立言无谓地在街上漫逛,“你呢?我看你还是好好的,做你的文化企业家。”
抬头看看,绯红已经染透了半边天,蔓延到头顶。
“是,他进去了,于是你就不怪他了?靶子变成我。”管立庚轻蔑地笑,“可你自己呢!你以为,离开宁城,你就会变好?放屁!你在哪都控制不了自己!”
管立庚永远知道如何能让唐立言更生气、更失控:“在宁城,我还有心理医生替你把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