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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按照指示来到了一个病房前。
走入病房,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个表情愤怒的女士,和一个头上包扎着绷带,躺在病床上的男人。
这两人都不是他在意的,但他的心情却放松了不少。病房里只有一张床,叶冷没躺着,意味着还有行动能力。
他抱着这种想法,迅速环顾屋内,在角落里看到了有些狼狈,但总归是没有受伤的叶冷。
叶冷发现他来了,抬起头。
他看起来心情似乎不错,眼里带着笑意,不是那种勉强或者假装出来的,而是真的很开心。
“嗨,来啦。”
他说得轻巧,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现在自己的处境。
叶冷这一抬头,顾薄情看清了他的脸。
他的脸上有一道擦伤,不是很明显,但笑起来的时候会磨得人生疼。
所以他笑着笑着就嘶了一声,伸手碰了一下自己的脸,确认伤口没出血后,又开始笑。这样重复了好几遍都不长记性,如果不是他眼神清明,顾薄情怕是要以为他脑子出了问题。
“怎么了。”顾薄情眉头蹙起,快步走到他身边。
“你是瞎吗?”病床边坐着的愤怒的女士先是被他身上的气势惊到,后意识到对方便是叶冷的“小男友”后,忍不住气道:“他那混小子能有什么事儿,社会的败类,我老公被他打成这样了,我看你是问候错人了吧?”
警察也在这个时候走了过来。他看了叶冷一眼,一脸正气和恨铁不成钢:“你这小子,一个月前英雄救美,一个月后给人头上开瓢还嘻嘻哈哈的。才这么大的年纪,为什么非要做这种对不起自己的事情。”
女人有了警察撑腰,顿时更加嚣张了。
但她还没开口呢,警察就又看向了她:“这位女士,这里是医院,请您小声一点不要影响到别的病人休息。等事情的经过明朗了我们会给你一个交代,但还是希望你不要大吼大叫影响办公。”
女人尴尬地一噎,视线触及到自己丈夫的样子,她又有了底气。
她自然是不敢和警察对着干的,嘴上虽然没有再说什么,但是眼神却依旧凶狠。
顾薄情看了仍然笑嘻嘻的叶冷一眼,心里有了数。
他相信叶冷不是会无故打人的人,这段时间来叶冷已经不再像他们初遇时那么冲动,如果他做了什么,那一定是被逼急了。
顾薄情的手指微搓,抬起头对警察道:“警察同志,叶冷不是会无故殴打别人的人,我相信事情一定有隐情。”
“能有什么隐情?”男人一听他这么说就恼了,他咬牙切齿地道:“我不过是和他好言好语的讲了几句,他却直接动了手。他上学的时候就闹腾,没想到离开了学校,更是不明白什么是尊师重道了!”
他这一番话帮助顾薄情确认了他的身份——除了是曹书哲的父亲以外也没有别人能说出这样的话。
事情的起因逐渐浮出水面,顾薄情有了头绪,也不再像之前那样烦躁,恰好和病床上的男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是吗?”他轻飘飘地问道:“您确定是好言好语?”
曹镶,也就是这位顾薄情听说过许多次的曹老师,短暂地慌了一下,然后又迅速地恢复了镇定:“当然了,我可是Y大附的一名教师,我会撒这种谎?”
叶冷听到这话终于有了点别的反应。
他先是摇头晃脑地看了曹镶一眼,表情平静地不像是一个肇事者。
曹镶下意识地抿了抿嘴,他没想到自己居然被叶冷的眼神给威胁到了。
那和曾经的叶冷不太一样,带着轻蔑和鄙夷。他的心里正打鼓,就听到叶冷清亮的声音不疾不徐地道:“叔叔,我那个证据有用没有呀?”
“什么证据?”警察还没说话,曹镶就抢先道。
警察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随后道:“是有用的,所以我们决定由你们自己对于事情的处理方式进行协商。”
叶冷听罢,多多少少还是松了口气。
他又揉了揉脸,擦伤的部分现在有点痒痒的,但他的心情却格外的愉悦。
然而,顾薄情在他的手即将碰到伤口的时候就抓住了他的手腕。
叶冷不解地看了他一眼。顾薄情解释:“别老挠,这样好得慢。”
“就擦伤而已。”叶冷满不在乎:“我没那么娇气,别担心。”
顾薄情当然知道,可他就是克制不住地去心疼。明明看得一清二楚吃亏的不是叶冷,他却仍然感受到了一阵阵的滔天怒火。
“到底发生什么了?”顾薄情压着火气问道。
叶冷看了眼不远处的曹镶,缓缓开口。
时间调回一个多小时之前,叶冷刚刚下车回到家,便发现有一个衣冠楚楚的中年男子正在和陈姐聊天。
男人看起来大约是快五十岁,整个人长得不高,但腰杆挺得很直。他带了一副眼镜,手上拿着一个印着“Y大附”标识的公文包。
陈姐见到叶冷,连忙给了他一个眼神,让他赶紧过来。
叶冷哪儿有什么不明白的?他几乎是立刻沉下了脸,从男人那和曹书哲起码有七八成像的外貌中猜测出了他的身份。
他缓缓走了过去,站在陈姐身边,问道:“请问你有什么事儿吗?”
“我和你的房东聊一聊,关心你一下。”曹镶对着陈姐笑了一下,说起话来格外轻巧:“也是巧了,我下班路过这里想来看看,没想到刚好见到了陈太太。”
“你们认识?”叶冷语气不太好地追问。
若是之前陈姐还不确定的话,那她现在就很清楚两人关系不好了。
她自然而然地站在了叶冷这一边,和他解释道:“不太认识,我儿子以前的发小去了Y大附。”
曹镶不紧不慢地继续开口:“是小刘吧,我认得他,上次我在楼道里见到他他还跟我提起过您儿子。”
陈姐的表情微变,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儿子中考失利后一蹶不振,成绩一直走下坡路,这是他和她一生的痛,也是他们这个小家里唯一一个谁都不愿意谈论的话题。
“快高考了?”曹镶问。
“是。”陈姐叹气:“儿子不听话。”
曹镶笑了笑,从口袋里拿出了个名片:“我儿子今年考上了Y大,如果有需要的话,可以找他帮着辅导一下。”
陈姐眼前一亮,但也清楚地看出叶冷的火气已经压不住了。
她最终虽然接过了名片,却也没说会不会去找人,赶紧找了个借口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曹镶见状也不恼,好脾气似的地笑了笑,转头又看向叶冷。
“叶冷啊,好久不见了。我听书哲那孩子说他来找你,你也不乐意见他,不是还在在意之前的事情吧?”他看起来就像是个挂念学生的好老师一样,脸上的表情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