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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春夜里寒凉,穿着棉衣倒也还好。只是站得久了,秉诺腰间开始隐隐作痛。
值守前,他特意将腰带扎紧。但此时,仍能感觉到腰间刺痛感,越来越明显。秉诺向来能忍。他咬牙坚持,额头渗出阵阵汗珠也不敢擦。
熬到了寅时,秉诺看到远处走来换岗兵士。却不曾想黄队长也来了。
交接换岗后,黄队长与齐瑞走在前面,秉诺竭力克制才能正常迈腿走路,缓缓跟在后面。
齐瑞扭头看向秉诺,问:“怎样,还行吧。”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朦胧月光下秉诺脸色惨白。都零下的气温了,秉诺居然满脸是汗。
齐瑞焦急地问:“你这怎么回事啊?怎么还出汗了?”
秉诺连忙抬袖擦拭额头,也知道自己脸色肯定难看,刻意挡住怕给黄队长看到,答:“放心,我没事。”
黄力捷眼里也露出一丝疑惑,却并不多问,只是嘱托:“你第一天来上岗,好好休息。明日还有训练。”
秉诺道谢。
回了营帐,其他人都在熟睡。秉诺悄声躺在床上才敢解了腰带。
他瞬间觉得后腰尖锐刺痛感袭遍全身,连抬腿翻身都不敢。秉诺缓缓伸手垫到腰后侧,把腰撑起,才觉得好一些。
他不知黄队长对自己有何评价,想来刚刚他应该是都看到了。
秉诺默默开始盘算如何应对明日的闲言碎语。
许会有人说,他不过顶着程将军的名头,得了家里眷顾,是个连站岗都站不住的草包。也或许有人会说,之前传的神乎其神,说他奋勇杀敌,许也是假的。
秉诺挨个想了一遍大家可能会怎样议论自己。他做好心理准备,昏昏睡去。
只是第二日,并无议论声。同队的其他兵士待他依旧客气。
秉诺心生感动,对黄队长由衷地感激。
秉诺把腰带扎到最里面的一个孔,束紧腰间,紧到连喝口水都觉得饱。
他就靠这样,略微减轻了腰间的痛感,咬牙坚持完成了一日的训练,下午继续站岗。万幸没有出现大的差错。
随后的日子里,秉诺训练、站岗,从未缺席。
一次他蹲在地上,要站起来时。可能是动作太猛,突然只觉得后腰痉挛一般触电地剧痛,人就晕了过去。
等意识恢复后,秉诺发现自己已是躺在地上。
那以后,他做动作愈发小心,不敢再伤到腰。
秉诺每日站岗,看着匆匆而过的进出兵士,也揣测人家每日都在忙些什么。他常常惶恐,不知自己这整日整夜地站岗站下去,前途究竟在何处。
一天,一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细看竟是韩见之。
秦副将领着韩见之进了程三爷营帐。
秉诺见了韩副主事,很想打个招呼,却碍于在站岗不可攀谈。他只盼着韩副主事能在父亲帐中多留一会,等自己换岗好去等他。
站岗地离营帐远,却仍能听到韩副主事高声声辩的声音。
秉诺心里存疑,韩副主事平日里都是和和气气的,他为了何事会如此激动?且之前不曾见到他与父亲有任何交集啊?
没一会,韩见之快步离开营帐。秉诺就眼睁睁看他愤然驾马离开。
好不容易挨到了岗,不待秉诺打听,齐瑞就急忙说:
“韩副主事的事情我还没跟你说。他当真是奇了!京师给他安排了军职,还不低,他居然不做。不做也就罢了,他还主张要给临州遇袭百姓讨封赏,说他们抗敌有功,还要在遇袭的那山谷立碑。他之前提了几次,都被程将军驳回了,不知道这次来是不是为了这事。”
立碑,给临州遇袭百姓立碑,父亲自然是要驳回的,说不定还要怀疑他居心。
不是不一定,而是已经怀疑了。
不久,就有人喊秉诺与齐瑞二人去见程将军。
这是秉诺第一次走进父亲的营帐,也是那箭之后他第一次面对父亲。
一路上秉诺心里揣测,父亲是否会有那么一丁点,一丁点对自己的愧疚和怜惜。不多,就一丁点。会不会问问自己恢复的如何,甚至还可能勉励自己几句。
大帐十分宽敞,长几、书榻井然有序。程三爷正翻看地图,见二人来了,他开门见山问:
“你们都跟从韩见之打大虞一战,对韩见之了解多少?”
一盆冷水浇下来,秉诺微微自嘲,立刻整理思路。
他实在太了解父亲此问的意图了,也太明白父亲对临州百姓遇袭一事的戒备心理。秉诺甚至担心韩副主事会成为下一个季大人。
于是他抢答道:“回将军,韩副主事平日主抓淀塾训练。与大虞一战,他任我们将领,身先士卒,从不畏战,是我们效法的楷模。”
齐瑞跟着附和说:“正是。韩副主事刚正不阿,待学员宽厚,我们都很尊重他。”
程三爷放下书卷,看着两人,又问:
“他怎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