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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
见父亲发怒,程秉诺赶紧跪下,垂头耸肩。却更是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程三爷看他的样子更是怒火中烧。一脚踹向他的胸口。程秉诺一个没跪稳,后仰倒地,还没爬起来。程三爷跟上去照着肚子连踹数脚,踹得脚下的人在草地上打滚,却不敢躲闪,更不敢拿手档。
齐老爷已扶着齐二少爷起身准备离去,见状忙说:
“不怪令公子,正是他救了瑞儿的”
程三爷这才停了脚,快步跟上齐老爷,护着齐二少爷离去。程三夫人忙前忙后差遣着家仆准备热水、驱寒汤。
程秉诺从地上爬起,湿透的长衫沾满了草根、泥土,一片狼藉。他蜷缩着蹲在地上,丝毫感受不到风吹湿衣的寒意,更无论父亲踢的那两脚,只觉得当着这么多宾客的面,被父亲责罚,羞愧得无地自容。
余光瞥见,家仆已悉数跟着齐二少爷走了,似有宾客还没走。自己浑身湿透、狼狈不堪的样子看在宾客眼里,怕是要给府上丢人。程秉诺连忙站起来,向宾客方向拱手作揖,转身赶紧往自己屋里走去。
一阵寒风吹过,激得程秉诺打个哆嗦。脚下步子想快却快不起来,腿像是灌了铅,不知是不是被踹的缘故,一走路小腹就被牵扯着抽痛。咬紧牙关屏住气,只想着赶紧回房,换了衣服不可让娘知道,不可让她担心。
临窗苦读影如画
“怎么没人给你拿件大氅?”
一个软软糯糯的声音传来,一抹粉色身影站在程秉诺面前。程秉诺赶紧拱手答道:
“多谢关心,我不打紧。”
那人没有了声音。程秉诺正要告辞,就见眼前递来一件大氅,颜色,嗯,颜色鲜亮。
“你拿去穿吧。”
程秉诺愕然,不自觉已抬头看向眼前人。
一张圆圆的脸,大眼睛,高鼻梁,樱桃小嘴,肉肉的脸颊嵌着两个大酒窝。小麦色的皮肤上,还点着几个雀斑。
程秉诺猛地意识到如此打量姑娘的面貌实在唐突,赶紧低头。
“姑娘糊涂啊,哪能把自己的衣裳给外人。我去拿大公子的大氅来给这位公子。”粉衣姑娘的侍女连忙跟了上来,接过她手里的大氅,转头寻大公子去了。
“那你等一下,马上就能拿来。”粉衣姑娘又道。
一阵寒风吹来,程秉诺走也不是,只能等着。答:
“多谢。”
安静片刻,粉衣姑娘问:
“你叫什么名字?”
秉诺答:“在下姓程,名秉诺。”
“哦。”
一时安静。
那姑娘又问道:“你也不问我的名字?”
程秉诺已经有点冻僵了,并不接话。
只见那姑娘自顾自地开口答道:“我叫季灵儿。”
“季姑娘幸会!”尽管身上的棉衣灌了水后,如千斤重一般,秉诺还是恭恭敬敬地拱手作揖。
季灵儿看他一本正经地模样,乐了。说道:“怎如此见外,我还好心给你拿大氅,也算得上半个友人。你待好友都是称姓的吗?”
秉诺实在冻得发抖,脑袋似乎也转不动了,只是附和着回答道:“灵儿姑娘幸会。”
灵儿听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又问:“你不觉得灵儿这名字有何不妥吗?”
程秉再不答话。
灵儿又补充说:“哪有人唤灵儿做大名的。我姓季,单名一个涵字,灵儿是我的闺名。平时也就父亲、母亲、兄姐之间才唤唤的。”
程秉诺这次是听得明明白白,他惊慌地抬头,想要解释,却张口结舌。季灵儿似是更得意了,笑得酒窝更深。就这么笑盈盈地看着他。
这时远处两人匆匆赶来,男子身材挺拔、十七八岁的模样,手里拿着大氅,一旁跟着刚刚离去的侍女。
男子几步上前,介绍道:“在下季渊,兄台幸会”
秉诺回礼道:“在下程秉诺,幸会幸会!”
季渊看秉诺样子实在狼狈,言语间满是关切,道:“刚从家中侍女处得知,说兄台落水。如不嫌弃,还请拿了我的大氅去御御寒。”
秉诺答:“多谢!并无大碍。”
季渊复又解释道:“无需客气,举手之劳。只是小妹年幼,多有冲撞,还请兄台不要介意。她年幼不懂礼数,还请兄台不要与她一般见识。”
秉诺自然懂得这严重性,连忙答道:“在下明白,多谢!”然后恭恭敬敬接过大氅,再次拜谢,告辞离去。不敢再向那粉衣方向多看一眼。
心里暗道:那姑娘,莫不是傻。
程秉诺回屋换下了湿衣,灌了杯热水下肚,人才感觉是活了过来。
腹部被父亲脚踹的地方已经呈现几处明显的淤青,似乎踹在了肋骨上,但手指按按倒也并非疼痛难忍。程秉诺也就放心了,不伤到骨头就不打紧。想着等晚上见过母亲,自己回来取了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