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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
路米尔听完他说的这些,默默地在心里一想,只觉心头大震,努力维持的从容开始有些瓦解,他不敢相信杜梅亚特说的是真的,他昨天还在安慰自己的魔法能量提升了不少,努力终归是有回报的。
即使进步得十分缓慢他也觉得可以坚持,他不想相信杜梅亚特所说的,可是他所说的却与他的状况却那么符合。
还有他为什么会发烧,为什么偏偏他的魔法会有魔法使用过度这个说法……
可如果他说的都是真的,连高级魔法师都突破不了……
杜梅亚特还觉得给他的打击不够,继续说道:“而且,你身为一个妖族的污点,早在你还不记事的时候,我就在你身上下了一个诅咒。”
他满意地看着路米尔错愕的表情,坏笑道:“这个诅咒就是,你会在十八岁的时候死去。”
路米尔此番得到的信息太多,一时反应不过来。
杜梅亚特又道:“上次我听维恩说,你还有几个月就要过生日了?”
他捏起路米尔的下巴,嗓音温柔,但话却十分恶毒地说:“所以说,就算你到了兽族,也活不到他们向妖族发动进攻的时候。”
路米尔紧紧地握住了拳,感觉他的理智再次被怒火吞没。
他最近不断地受挫,不断地燃起希望,错误地在多木卡洛生活了那么久,刚想回勒瓦弗西却又被感知他的时日已经不多……
他突然觉得命运在戏耍他,让他重生,让他重燃斗志,让他在这里感激神明馈赠悠然生活的同时欣然接受着他自己所认为的磨炼。
然而他傻傻地期待了那么久的未来,到最后却让他得知还是一场空。
“很可惜,我不能如约地为你准备生日宴会了,因为你从今天开始就要准备好去兽族……嗯……和亲了。”杜梅亚特顿了顿,想起一个词来,感觉有些好笑地说道。
路米尔闻言嗤笑了一声,突然展开双翼升到空中,原本所站的地方迅速燃起了大火。
他冷冷道:“那临死之前,我也要让你付出点代价。”
说完,他念下一个咒语,大火立刻就像一株生命力旺盛的植物一样,舒展起由烈火组成的枝丫,舞动着爬满了整个走廊!
热浪和灼眼的火光摧毁着墙壁与画作,杜梅亚特更是瞬间就被大火吞没了。
路米尔在烈火上空看着这一切,然而没过多久他就发现,他的火焰根本就没有伤到这里的一分一毫!
这里的空间好像是虚假的一样,所有的东西都在火光中扭曲,但是却没有化成灰烬,偶尔火焰略过它,它竟然还是原来的样子。
“你以为我没有想到,你会这样做吗?”
杜梅亚特的声音从呼啸的火声中清晰地传来。
下一刻,他整个人毫发无损地从烈火中悠然地走了出来。
他身上裹着一层荧绿色的光芒,轻蔑地对路米尔说道:“我说过,你甚至都突破不了高级魔法师。”
说着,他伸出手,那种荧绿色的光芒扩散到了整个走廊上,路米尔放出的火焰,竟然在那一瞬间全都熄灭了!
路米尔一惊,想再次施展魔法,然而就在这时,他却突然感觉到背后突来一道凌厉的风。
他回头还没等反应过来,两个侍卫打扮的妖精瞬间就抓住了他的翅膀和胳膊,一把将他押向了地面。
路米尔心中大骇,他竟忘了杜梅亚特的侍卫一直都没出现,原来全都埋伏了起来!
那两个侍卫抓住了路米尔的两只手,拿出了一个路米尔很眼熟的铁锁链,将他的双手缚在了一起。
就在那把锁锁上的一瞬间,路米尔感觉身体异常地沉重起来,呼吸都有些艰难,魔法力量竟然全部都被封印住了!
这把锁不是别的,正是当时兽人锁住托克翅膀的那种锁!
杜梅亚特走过来轻轻地挑起他的下巴,看了一会儿,微笑道:“不乖的孩子总是要受到惩罚,你说对吗,路米尔?”
三十四 折翼
路米尔被两个侍卫押进了一个黑暗的房间里。
房间里空无一物,借着侍卫打得火光,路米尔只看见了一面黑色的墙和在墙上牢牢钉住的沉重锁链。
那两个侍卫扯过那些锁链,将路米尔的脖子和两只脚腕也锁住了。
做完这些,那两个侍卫恭敬地在他旁边站定,路米尔用力挣了挣那些铁链,冰冷的链条声刺耳地回荡在安静房间里,显得又突兀又恐怖。
路米尔听见杜梅亚特的脚步声缓缓地走了进来,他走到火光下,走近了路米尔,蹲下身体平视着路米尔道:“怎么样?路米尔?你害怕吗?”
他原本俊朗温和的脸此时在跳动的火光下显得十分阴冷,路米尔充满了恨意地看着他,咬着牙道:“如果你想杀我,那就请你保证我绝对没有生还的机会,不然我一定会杀了你的。”
杜梅亚特闻言伸手捏起他的脸颊,嘲笑道:“真可怜,我的小路米尔,你的命运一开始就被安排好了,可你却还是那么天真地觉得事情还有转机。”
他淡淡道:“不过你放心,我不会杀你的,毕竟我答应了兽族要将你作为礼物送给他们。”
“呵……”
“不过我既然说了要罚你,就算你现在祈求我放过你,我还是要罚你。”杜梅亚特维持着一贯优雅的笑容,说完,便起身准备离开。
他还是那样地从容优雅,衣装整齐,淡然得仿佛一会儿还要去参加一个精致的舞会。
在他即将走出门口的时候,才漫不经心地回头对那两个侍卫说道:“砍掉他的翅膀。”
继而又对路米尔温柔地笑了笑:“记得给他上药。”
房门“啪嗒”一声关上了。
路米尔震惊地听到他所说的,心中顿时笼罩上了一层恐惧。
那两个侍卫仿佛是没有感情一般地,一个将他按在地上控制住他,另一个将一把即使在火光下也透着寒意的弯刀,缓缓地抽出刀鞘……
路米尔被压在地上无法动弹,他感受到那把刀的寒意离他越来越近,惊恐无力地叫道:“滚!滚开!”
然而那两个侍卫却仿佛就是两个木偶一般,动作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和迟疑,麻木地将刀刃比在了他的翅膀上。
冰冷的触感传进了他的大脑,路米尔突然想到了屠宰场上的那些待宰的牛羊,绝望、无助、逆来顺受。
又可怜又令人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