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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男子席面的元贞也看过来时,她才回一笑。转脸却又看见他旁边不远处的余洛安,此刻正面无表情地看着正行冠礼的元憬, 眼神阴沉的不像话。
她心里生出膈应来, 却苦于无法发作,只得在心里又很恨地骂了他几句。她现下维护元憬已经是下意识了, 自己怎么嫌弃都行,但半分都容不得旁人置喙。
冠礼结束以后,酒宴上正是觥筹交错, 人声鼎沸。
辛夷和宋氏的位置都在主席,一众人皆心思这平南王府怕是好事将近, 心照不宣去奉承了宋氏几句。
辛夷安静地坐在一边,偶尔夹菜吃酒, 动作也是行云流水般的端庄娴雅, 平南王妃越发满意, 从头至尾脸上的笑意就没消散过。
正巧这时元憬随平南王一道轮番向宾客敬酒, 到了辛夷这一桌, 眼见辛夷身旁有一个空位, 他径直就坐下了。
辛夷抬眼看他,语气凉凉:
“你要坐这儿吗?……非亲眷男女不可同席。”
这桌上多是些长辈夫人, 倒也无需同旁的女子避嫌,那些夫人们清楚这位憬世子和辛家姑娘的事儿,知道人家马上就要订亲了, 看见这番情境自然也没甚微词。
元憬知道辛夷是故意这么说,她惯爱看他吃瘪逗他的,也不恼,一副从容疏朗的模样:
“夫妻可以。”
——呸,不知羞。
辛夷暗暗红了耳朵尖儿,复又低声开口道:
“如今还不是夫妻呢。”
元憬就笑,颇有些得逞的狐狸样,促狭奸诈的笑:
“怎么?阿稚急了?……就算现在不是,马上就是了。”
言罢,元憬一脸好整以暇,期待辛夷听了这话会有什么反应。反观好不容易被元憬噎住一次的辛夷,现下竟微微涨红了脸,想不出旁的一针见血的说辞回过去,竟只能下意识反驳道:
“你才急了,我有什么可急的?谁急我都不可能急。”
——这两个人,如今一个及笄一个及冠,皆是能成家立业的年纪了,如今却像小孩子一样,还在这里低声斗嘴呢。
辛夷自以为说了这话元憬该噎了,可惜好巧不巧,元憬正等她这句呢,她话音方落,元憬怕她恼,赶紧状似安抚实则耍赖着:
“是是是——,我急了,算我急了。”
他这么说,辛夷倒不知该说什么了,元憬却又私底下悄悄去碰辛夷的衣袖,声音越发低沉温润,还莫名带了一丝柔情蜜意:
“我当然急了,急得一刻都等不了了,只想现在就娶你回家……”
他声音低,旁人都听不见,单辛夷能听得一清二楚,顷刻间她便面有云娇雨怯,伸手去推搡元憬:
“走走走……,尽会嘴贫……”
元憬就坏笑一声,被不痛不痒地推了两下也岿然不动,只是看辛夷实在羞红了耳根,这才歇了逗弄她的心思。
“阿稚,我先去同父王向宾客敬酒,晚些时候再来寻你。”
话音刚落,辛夷低声称是,元憬起身之前,还恋恋不舍地抚了一把辛夷垂后腰际的墨发。
蹬鼻子上脸这句话,真是叫元憬发挥的淋漓尽致。
这厢,余洛安坐于宴席中央,眼见元憬一路走去同辛夷你侬我侬,面无表情间,眸中多是阴沉暗涌。
耳边尽是关于元憬少年之才的夸赞,也不乏对其家世和外貌的褒赞,这些他如今都已经拥有了,心里半分波澜也无。可他们又说他同辛家嫡长女订亲,余洛安心里“咯噔”一下,心情一瞬便沉至谷底。
先前他就见他们二人好像隐有情意滋生,但那时辛夷一直态度冷淡,他就心里安慰着,自己不定还是有机会的。
现下想来,真是可笑,有什么机会?他身上还背负着婚约,哪里像元憬,身世高贵又清清白白,不久前还在秋猎中大出风头,得了和尚书辛纪一同南巡的机会。
待日后再承袭王位,别说有机会再把辛夷抢回来,恐连见她一面都不易。这样强劲的情敌,余洛安无法再心安地坐在这里吃酒了。
但如今平南王府还尚未去辛家下聘,算算日子,为期三个月的科考结果应该也快出了吧?他约摸记得放榜日在十月下旬或是十一月上中旬的。
——每岁仲冬,州、县、馆、监举其成者送之尚书省。
元憬没有参加文考,他如今也没有承袭王位,只是个没有实权的世子而已。辛夷和元憬也还没订亲,这是他最后一搏的机会了。
他手心攒着碧玺酒杯轻抚,尔后垂下眼帘,不再自/虐般看向那边了。
皇帝赐下的婚约不好轻易甩掉的,除非宋家大厦倾塌,甫一覆灭,这世上便再无丞相二小姐宋锦玉了。
届时,他即可恢复自由身,想要什么,大约都是囊中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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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酒宴结束,元憬去寻辛夷,倒也没说旁的,只是同她简单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