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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夷眉头一紧,这才想起,近来一直忙于秋猎拦截余洛安高升机会,竟把知鸢这茬给忘了。
她此时来信,想必是有要事相传。
辛夷打发了霜叶和阿蛮二人先行出去,自己这才小心翼翼地打开那封信,不过看了几眼,辛夷便眸色越发深沉起来。
寥寥几句话,表明的意思也很简单:知鸢近日去了丞相府,为丞相夫人庆生,整个楚楼挑了许多拔尖儿的乐姬舞姬前去;她偶然间,于假山后听到旁边经过的,似是丞相大人和那在宴席上见过一次的余家小公子,在商议什么秋猎什么南巡,甚至直言有在南方私下招兵买马,后头的话知鸢没能听到,但她隐隐怀疑,丞相恐有谋反之心。
信里的内容大体就是这些,辛夷看完便将信笺放在蜡烛上烧的灰飞烟灭,面无表情的。
知鸢会这样怀疑一点儿也不奇怪,丞相狂妄成如今这模样,不生出谋反之心才奇怪呢。
前世她嫁到王府的时候,丞相府好似不知怎么已经从内部开始溃败了,被余洛安一点一点夺了权,丞相这个精明一世的老匹夫,竟然也有被自己最信任的人利用架空的一天。
本来刚重生时,她还没想到,当年的丞相府到底落败了没有?她久居深宅,消息闭塞,且那时也不再对外界琐事感兴趣,自然对丞相府和余洛安的明争暗夺一知半解。
她早知余洛安是个过河拆桥的好手了,可惜丞相还自以为他能磨平余洛安的爪牙使其归顺自己麾下,结果斗到最后,也不过痴人说梦而已。
她最后一次听到关于丞相府的消息,还是盛传在京中所有人嘴里的,连王府的下人都在纷纷议论,辛夷这才知道,丞相府好像是被满门抄斩了。
——奇怪,明明这辈子刚醒过来的时候,她还不记得这些,可现在有着丝丝缕缕的线索指引,她竟然也能多少拼凑出以前遗忘了的记忆来。
宋家因为有了宋丞相,是在整个京城扎根颇深的,更别说他一派几乎收买了朝中大部分文臣,便连皇帝都无法轻易扳倒这样一个盘根错节的势力,那当初到底是谁算计了宋家?
辛夷起初百思不得其解,她怀疑余洛安,但当时他二人无冤无仇,更别说余洛安已经夺了许多原本属于丞相的权势,又何至于非要置他于死地?
可不知怎么她灵光一闪,忽然又想到知鸢信中提到的,丞相在南方招兵买马许有谋反之心,可她分明记得,直到宋家被满门抄斩,京中也从未传来有叛军□□的消息,连元憬都安生待在府中,一场战事也无。
宋相出师未捷身先死,辛夷皱着眉头,瞬间便想到余洛安。
只会是他,也只有他。
只有他如此清楚宋蔚的所有谋划,也只有他能寻到宋家确切有谋反之心的证据,再一举告发,既能落得个大义灭亲的美名,又能得孝恭帝最大信任,最重要的是,还能扳倒宋丞相这个横踞在他头顶,事事牵制着他的一大心头刺,简直是一石三鸟。
宋家被他夺了权,半点儿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辛夷只觉心惊肉跳。
鸟尽弓藏,兔死狗烹。
怪不得余洛安当年会一夜之间便独得圣宠,身居高位,年纪轻轻,就拥有了和当初的宋丞相一样的权势地位。
还有本事一个大理寺卿,轻易就把朝堂搅得天翻地覆。
多可怕,为了一心追逐的这些东西,争名夺利十几载,像一块儿石头一样冷心无情,生是把一切可利用的人,统统都踩在脚底做垫脚石。
☆、第 46 章
辛夷这时候忽然庆幸余洛安当初离了辛家, 然后才抓着宋家可劲儿造,他要是继续留在辛家,那岂不是要落得和宋家一个下场?
她连想都不敢想。
这时门口响起了一阵“笃笃”的敲门声, 辛夷回过神来,
“进来。”
门被推开,来人是霜叶。
“小姐,很晚了, 奴婢过来点上安神香, 您这便就寝吧?”
辛夷出神了很长时间,倒没发现已经到了该睡觉的点儿, 她点点头,任霜叶上前来点了香,又伺候她洗漱更衣。
虽然身上的伤还在隐隐作痛, 而且夜间一碰到就能疼的醒过来,但除去伤口, 她今晚睡得还算安稳;而且做了个美梦,梦到前些日子元憬整日在她面前晃晃荡荡, 频频出丑的时候。
晨间半梦半醒的时候, 辛夷梦见了元憬抱着她, 就像那时候他去救她, 她好像朦胧间又嗅到他锦袍上的皂角香味儿, 令人觉得莫名安心。
辛夷知道自己喜欢上元憬了。
——是发自内心的欢喜, 而非无奈之下的感激之情。
他那么好,她怎能不动心?
她还记得那时候自己同元憬说的, 待他及冠,就来提亲。没想到那么快,这厢话说出口不过隔日, 还用着早膳呢,阿蛮就送来一封拜帖。
“憬世子的及冠礼,定在十日之后,平南王府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