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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轻快的很,脸上还挂着笑。那书言抱着书箱亦步亦趋地跟在后头,瞧见主子这般,也心生好奇,不由得就开口问了:
“世子爷,您这般欢喜是作何?奴才记得,平日里您不是最厌恶雨天,说太过潮湿黏腻,如今下了这样大的雨,您怎么还高兴上了?”
元憬顿住步子,转头看了看身后跟着他也猝不及防停住的书言,对方还懵着,瞧见元憬突然转身,一脸不明所以。
“你想知道?”
元憬觉得自己现下的心境,就像那种年幼时爱向别人炫耀自己独有的糖块的稚童一样,极不成熟稳重。不过念在书言跟他自小一起长大,分享一下乐事也无不可。
书言这便点了点头。
元憬又转过身去继续往前走,书言也跟着。
元憬想了想,就开口道:
“那前几日,书院下了学,你说茶楼新出了限量的话本子,本世子遣你去买,就是一人坐在马车上等的时候,遇到了一个算卦的……”
——“算卦?可是世子爷您以前不是从不信这些,说是旁门左道坑蒙拐骗……”
书言还不知死活地下意识就急急打断了元憬的话,结果看到元憬转头射过来不善的眼神后反应过来,声音越来越小,直至不再吭声。
元憬也懒得跟他计较了,看书言识相地没再多言,他又清了清嗓子继续道:
“本世子便央他给我算姻缘,毕竟我也马上要行及冠礼,除了姻缘好像没旁的算头。你猜那瞎子跟本世子说什么?”
元憬一脸神秘,兴致勃勃地要书言猜,书言恍惚了半晌,直到因为“姻缘”二字想起来辛家小姐,才终于搞明白这世子爷在高兴什么。
果不其然——
“那算命的,说本世子好事将近,我叫他细说,又跟讲我金童玉女,佳偶天成。”
看得出来他听到这话有多高兴,过了这些时候再提起来还眉飞色舞的,尤其金童玉女和佳偶天成这八个字,咬字清晰,生怕别人听不清似的。
书言心下唏嘘,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撇嘴,
“那算命的……为了生计,还不都是专拣您爱听的说,这您也能信?”
好家伙,书言兜头一盆凉水浇下来,元憬脸上的笑意瞬间就没了。
书言眼见自家世子爷面色一瞬变得不好看,眼疾手快地抱着书箱就往后退,不过元憬倒没有伸手捉他,只是一瞬又恢复方才的乐和,转过身去继续往前走。
“书言哪书言,你也就是跟着本世子,要搁旁人手里,就你这张破嘴,早不知死几百回了。”
元憬的语气一瞬变得阴森森地,不过书言熟知他,晓得他只是在吓自己罢了。
“不过——,阿稚她一向温婉端庄,肯定不喜打打杀杀的,本世子今日就不罚你了,否则定要将你这嘴撕烂不可。”
——也就嘴上说说,谁信啊。
书言乖乖地跟在元憬身后,唯唯诺诺地应了,再次保证下次一定谨言慎行,聊闲这才得以继续。
直到酉时,二人这才回到王府南苑,厨房早便送来了晚膳。书言伺候着元憬用了膳,又沐浴过穿着寝衣回屋的时候,外头的雨竟还没停。
他听着淅淅沥沥的雨声,意识越发昏沉。
后半夜,雨势渐大,伴随着阑风伏雨一起到来的,还有沉闷的雷声,震耳欲聋之际,漆黑的夜猛的一瞬亮如白昼,又迅速沉寂下去,循环往复。
软榻上披散着长发的人睡得不甚安稳,眉间微蹙,眼睫轻颤,面上肌肉紧绷,好似梦中有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少倾,元憬猛的睁开眼,瞳孔微缩;望着头顶的床帐帷幔,随即失了魂一般大口喘气,犹是惊魂未定。
待到很久之后,他终于慢慢平复些许,喉结攒动,抖动着眼帘。仍是双眼发直,看着面前虚空处,只听得外面雷雨交加的声音。
时隔许久,他居然又做了从前那种怪梦。
这梦已近月余未曾做过,许是日有所思,他竟然又开始做那种仿佛被下了降头一般光怪陆离的,有关于“他自己”和辛夷的梦。
而且这次醒来以后,梦里的一切他也记得再清楚不过了,就好像是真实发生过的一样,他如今即便是醒来,还能想起梦中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意。
穿着云纹素色里衣的少年撑着手坐起来,抬手抹了一把额上的细汗,再回忆起梦里的情景,仍是心惊肉跳。
——是以前从未梦见过的情境。
“他”和辛夷成婚后,并不幸福美满,甚至平常称得上相敬如宾,多数时候却是横眉冷对。
元憬一如一个局外人,看着他们两个的悲欢离合,约摸一年的时光,倏忽一下就在他眼前过罢了。
他看到两人聚少离多,看着白日里在他面前恬静温婉的辛夷,在梦里穿上了颜色深重的华服,梳了高门贵妇的发髻,却终日郁郁寡欢,黯然神伤。
他甚至看到他们两个不同塌而眠,成婚一年有余,竟还不是真正夫妻。他的辛夷在梦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