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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这么看似平淡的一眼,却叫谢昭眉头微蹙,心下生出些不适来。
    这李英……
    隐秘的怀疑像是一根根细密的针,扎得人心神不宁。
    下朝后谢昭主动在宫门外拦住了裴邵南。见两人上了马车,秉文乖觉地退到马车外同车夫坐在一处,给两人留出空间。
    情况紧急,李英不多时就要出发,谢昭也没卖关子,开门见山对裴邵南低语道:“你那里有没有可用的人手?”见裴邵南点头,他眉头微松,说出自己的打算:“我希望你能派人一路盯着李英。”
    裴邵南深思微动,讶然:“你是怀疑那位会在这事上动手脚?”
    谢昭道:“我宁愿是自己把人性想得太坏了。”
    自嘲一笑,他深呼吸一口,怔怔地看着车厢一侧出神,片刻后才开口:“或许是我想太多了,可是现在哪怕是一点的风险,我也不能冒——这一次,我不能输,廖青风不能输,谢家军更不能输。”
    裴邵南坐在一旁,只能瞧见他的侧脸。
    不过几日的天光,谢昭的面颊已经消瘦许多,下颌线逐渐清晰。他鼻梁高挺,眼睫长又密,瘦了些后人愈发显得清俊隽秀,如青竹如雪山,就连看人的目光都淡了许多。
    十多年前那个软糯地曾跟在自己身后笑嘻嘻的孩子,原来已经长得这么大了。
    这一瞬,裴邵南竟有一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等察觉到谢昭询问的目光,他才回过神来:“知道了,这事我会办妥的。”
    轻叹一声,裴邵南忽然伸手轻轻捏了下谢昭的脸,顺滑细腻的触感让他没忍住勾起唇角,生出逗弄的心思:“谢昭,有没有人和你说过,你真的是越长大越不可爱了?”
    这突然的动作让谢昭一楞,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裴邵南又悠悠长叹出一口气,怅惘道:“人怎么就能这么快长大了呢。”
    谢昭单手撑着下巴,歪着头看他,脸上总算露出些笑意。
    听裴邵南说他越长大越不可爱,他也不恼,反而好整以暇地半仰头看裴邵南:“你现在去街上问问,京城百姓哪一个不夸我俊?可爱是形容孩子的,我早就不是孩子了。”
    怎么不是了?现在这副模样,分明还是个孩子。
    裴邵南失笑,睨他一眼后起身,懒懒道:“罢了罢了,往日不可追,只能劳累我多动动笔画几张画,也算是对往事的记录。”
    一听作画,谢昭立马恢复了精神,登时眼睛瞪大,重重拍了下裴邵南的胳膊,力道半点都没留情。
    他不满:“你能不能改改这个老拿我作画的坏毛病?”
    裴邵南扶额,一副苦恼至极的样子。
    “陈年旧疾,改不了喽。”
    这算是哪门子的陈年旧疾?
    谢昭又想气又想笑,憋闷了半天,终于还是笑出声,拿裴邵南没办法。
    是了,裴邵南铁了心要逗他的时候,他总是没办法的。这么多年来一向如此。
    总而言之,托裴邵南的这个玩笑话的福,谢昭的心情难得轻松下来。
    可惜这份心情只维持了一天不到的时间。
    第二日凌晨,天色还未照亮京城,风尘仆仆的裴邵南就赶到了谢昭的住宅,把谢昭从床上捞了起来。
    一贯温文尔雅的世家子难得面容阴沉,含糊不清道:“跟丢了。”
    谢昭初醒的迷蒙懵懂被这三个字轻而易举地驱散。
    他眨了眨眼,一顿不顿地看着裴邵南:“什么跟丢了?”
    “谢昭,我的人跟丢了,李英不见了。”
    裴邵南紧紧盯着谢昭,放慢了语速:“他虽然不见了,可似乎也灭继续往北走。如果挑选最快的路线,京城去延定势必要经过符原、辛樰两处,可是这两处驿站的人都称自己不曾见过李英到来。”
    这种情况下只有两个原因可以解释,一是李英放弃了最快前往延定的路线,转而绕路前行,二是李英根本就没有前往延定,而是去了其他地方。
    李英身负重任,自然不可能不前往延定,那唯一的可能便是李英从哪里绕了道。
    那么问题又来了,李英为什么要花更多的时间折腾在路上呢?
    答案显而易见。
    谢昭整个人完全清醒了。
    怒火自心间灼灼升起,垂眸盯着被子上的纹路看了一会儿,谢昭到底还是没法平静下来。他狠狠锤了下被子,咬牙切齿:“好一个徐一辛!好一个胆大妄为的徐一辛!”
    李英此举,明显是在拖延时间!
    徐一辛要做什么,谢昭在这一刻终于全部想通了。
    在和北燕的这场战争中,徐一辛不想输,可这不代表他就想让廖青风和谢家军赢。李英故意在路上拖慢了行程,原胥、尺伏等地没有接到调度令,自然无法把粮草送去延定。
    如此一来,廖青风和谢家军困守延定,又是缺少粮草,又是要面对来势汹汹的北燕铁骑,怎么能熬得下去?
    徐一辛打得就是这个主意。
    等到廖青风带领的谢家军倒下,他自然可以让让姗姗来迟的李英带着那十万大军接替廖青风和谢家军原本的地位,甚至完全可以复刻当年谢延的成功,打造出一支完全被他掌控的军队!
    ——真是好生歹毒的计策!
    一想到廖青风和谢家军要面对的是什么,谢昭恨得一把掀开被子,拿起昨晚被秉文挂在一旁的官服就穿在身上:“徐一辛到底还是忍不住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