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PO18脸红心跳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第234页

      说到这,一向温文尔雅的老好人难得露出锋芒:“对于一事立场相同,便是你口中所言的口风一致么?你说本官与林大人、杨大人三人口风一致,言辞间又对丞相颇有怨言,不知意欲何为,那本官倒是想问问你,你今日与王大人等人口风一致,言辞间对我三人颇有怨言,更有挑拨我等与丞相的嫌疑,你这是意欲何为?”
    谁也没想到第一个站出来反驳的竟然是裴书林。
    韦成文自然也没想到这点,他被裴书林最后的反问问得额头冒汗,讪讪一笑后不知如何回答,只能干站在原地。
    实在是裴大人的反问直击要害,他若是反驳,少不得要被扣上一顶挑拨离间的帽子。胆子再大,韦成文也不敢同时与几位尚书和丞相作对。
    见韦大人哑然,丞相大人的劝解才姗姗来迟。
    “韦大人等不过是急火攻心,这才出此言,裴大人倒也不必太过较真。”
    轻飘飘地把这事轻拿轻放,徐一辛与林铮目光相对,清晰地看到了对方嘴角的一抹冷笑。他并不动怒,移开视线后,语气仍旧和煦:“今日内忧外患,圣上尚且年幼,吾等更应排除万难,齐心协力解决问题才是。”
    丞相大人都这么说了,自然又是一堆人迫不及待地应和,连声称是。
    真是一出好戏。
    裴邵南敛眸,听着耳边一溜官员们对徐一辛的吹捧,眼底划过一丝嘲讽。
    谢昭站在原地,想到自己昨晚收到的信件,不自觉看向前方徐一辛的背影。他抿唇蹙眉,没有等到徐一辛开口说起延定的事情,心中渐渐开始不耐烦,耳畔传来的阿谀奉承愈发如鸦语般枯燥难忍。
    他出神想:果然,这世界上最不缺的果然是墙头草。
    这段日子里,眼见徐一辛在朝上的地位提升,上赶着做走狗的官员便开始如一茬又一茬的野草,风一吹便肆意生长,蔓延开来。
    等这波人拍完马屁后,谢昭还是没等到徐一辛开口提及延定的事情。
    谢昭脚步微动,刚想站出队列,便见身旁有人动作比他更快一步。他侧过头去,有些审视地盯着殿中轻松自如的万旭,下颌渐渐绷紧。
    万旭注意到了谢昭的凝视,面上的笑意愈发深重。
    “臣今日有奏折,望诸位听上一听。”
    在百官各异的视线中,他勾唇一笑,握着笏板微微躬身:“臣窃以为国有危难时,更应选贤任能。如今新朝刚立,百废待兴,正是提拔那些德才兼备之士成为国之栋梁的好时候。”
    话音刚落,殿中几位大臣平稳如山,一些品阶低的官员却神色松动,蠢蠢欲动起来。
    万旭这话是要举荐人的意思?
    如今朝中形势的确混乱,几位尚书和丞相太后之间的不对付,朝中有眼见的人都看得出来。按理说这时候老老实实当个鹌鹑保全自己才最安全,可这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胆大的人,若是把握好时机,未必不能在危局中乘势而上,分得一杯羹。
    朝中不少人在这一刻眼眸微闪,打起了小算盘。
    徐一辛问:“万大人说得很有道理——听万大人的意思,您这是有了合适的要举荐的人选?”
    万旭道:“不瞒徐大人,臣的确心中有了要举荐的人选。”
    在满朝文武或震惊或了然或冷淡的目光中直起身来,他侧过身子,冲着斜后方看过来的谢昭弯眸一笑:“谢大人出身名门,学识品行无一不优,虽然年纪轻,但为人可靠,先皇在时就赞不绝口。”
    顿了顿,他微笑道:“依臣所见,六部比起御史台更适合谢大人。”
    谢昭迎上万旭暗含戏谑的双眸,心里想的是,果然来了。
    继林昭裴书林等人后,他们终于也开始把刀尖对准了他,对准了御史台。
    万旭是徐一辛的人,这一点在朝廷上几乎是所有人心照不宣的事。他能站出来举荐谢昭,他对谢昭的支持几乎等于了徐一辛对谢昭的肯定。
    一时间,朝中又开始暗流涌动。
    想得浅的人还在暗自纳闷,以为丞相大人想要以六部高位来拉拢谢昭,在这场朝廷斗争中获得谢昭的拥护,想得深的人却在思考这一举动的真正含义,以及……
    丞相他是真的想要捧谢昭吗?
    别忘了,御史台没有实权,却有一道隐形的免死金牌。
    历朝历代,只要是不想让自己在史书上留下污点的当权者,哪怕是恨极了御史台,也少有直接向御史台下手的。
    言官存在的意义就是要敢于直谏,在言官没有犯大错的情况下动了言官,史书和民众少不得要给当权者冠上一顶昏庸无道、小肚鸡肠的帽子。
    这两年来,谢昭仗着秦厚德和御史台在京城中做了不少威风事,看他不顺眼的人多的是,可只要谢昭还在御史台,还是个御史,哪怕秦厚德不在了,能直接对他出手的时候还是不多。
    他不过是个小御史,不管人不管事,别人便是要抓他的错处那也难。
    只有他离开御史台,一切才好办。
    甭管他进了六部还是另外地方,只要不在御史台,那抓错的理由便遍地都是,什么办事不利、粗心马虎、作风不良之类的理由,哪个都能套在身上,哪怕真没错,周围的人口风一致说他错了,他便是没错也有错了。
    因此,万旭的举荐到底是好是坏,不同的人心里自是有一杆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