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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林铮先站了出来。
    吏部尚书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他直视着崔伯修,沉声问道:“崔大人,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金吾卫为何要做这副打扮出现在此处,而圣上现在又在何方?”
    林铮与崔伯修的关系不算差,甚至可以说是有几分交情。
    因此崔伯修定定看着他半晌,还是轻叹一声回答:“事情或许比大家想象得还要糟——今晚圣上的万寿宴,看样子是办不了了。”
    他眼神锋利:“有人砸场子来了。”
    崔伯修这话一出,前殿顿时陷入了一片死寂。
    在这短暂的让人窒息的寂静后,殿内又爆发出一阵哄闹来。官员们有的没拿稳酒杯,有的摔了筷子,还有的甚至坐都坐不住,急得从位子上蹿了起来,个个脸上的神情都是又惊惶又焦虑。
    “这可是圣上的万寿宴,怎么会办不成?荒唐至极,荒唐至极!”
    “哪个人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在这个日子里砸场子?他怎么敢砸天子的场子!这人到底是谁?!”
    “是北燕的人……?不对不对,有谢家军在延定守着,北燕的人是绝对不可能悄无声息把兵马运送道京城来的!——可不是北燕的人,又是谁呢?”
    “圣上如今是否安好?到底是哪个不识相的蠢货毁了今天的万寿宴!”
    “崔大人,我等在宫里安全吗?京城现在还安全吗?我……我一家老小都还在府里面,他们不会有事吧?”
    声音纷杂,吵得崔伯修脸都黑了。
    他手一抬,身后的金吾卫便唰的一排散开,个个面无表情神色冷凝。身着绯红衣袍的金吾卫们堵在殿门口,一时竟让人辨别不出这些金吾卫到底是来保护朝臣们的,还是来看管犯人们的。
    月色清冷,剑辉映着清辉,气氛肃杀。
    崔伯修满意地看着再度安静下来的朝臣们,避开了林铮似是探究的视线,面色沉重地对朝臣们说出那个胆大妄为的狂徒之名。
    “——是成王。”
    崔伯修看着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模样,抬高声音,沉痛道:“成王大逆不道,伙同前任兵部尚书贾永韶私自征兵养兵,又在瞿州私自打造兵器。金吾卫已接到消息,成王如今已经带兵破城而入了!”
    破城而入——?
    这话让殿内的所有人都心神大震。
    裴邵南指尖颤动,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他下意识地去人群中逡巡,发现自己还是没有发现某个人的身影后,他瞳孔微缩,面色苍白。
    ……被骗了。
    裴邵南的脑海中一时只有这三个字。
    他咬紧牙关,不发一言,等看到不远处立在林铮身旁的裴书林,见他面色虽有无措紧张,但人还是安然无恙,不由得舒出一口气。
    还来得及。
    哪怕心中并不宁静,但裴邵南还是逼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看了眼身旁撑着桌子让自己站稳的谢昭,几不可闻地低声喃喃道:“还来得及……还来得及……不要慌张,还来得及。”
    还来得及什么?
    长袖之下,裴邵南握紧拳头,抿了抿有些干涩的唇,和自己说:裴邵南,你还来得及。来得及保护那些人。
    为了家人,为了谢昭,你不可以倒下。
    绝对不可以。
    听到成王反了的时候,谢昭已是心神大乱。
    他不可置信道:“怎么可能……这种事情,成王怎么做得出来?哪怕有兵有马,可他的胜算也不会有多高……他这是以死相博?”
    以死相博……人到了什么地步才会以死相博?
    电光火石间,似是有什么想法一下子蹿过脑中。
    可谢昭来不及细想。
    想到不知情况如何的秦厚德,谢昭快步走到殿门口,他无畏地对上崔伯修面无表情的脸,在对方审视的目光中说道:“崔大人,谢昭有要事要去觐见圣上,请崔大人放行。”
    崔伯修摇了摇头:“圣上命令所有人都要在殿内,不得随处走动。”
    他看着谢昭:“谢大人,对不住了。只要圣旨没到,否则哪怕是您,现在也不能踏出殿内一步。”
    谢昭长身玉立,听了这话没有半点后退。
    他面色如霜,凉如秋月,此刻执拗地盯着崔伯修,缓声道:“如果我一定要出去呢?”
    真是不乖啊。
    崔伯修舌尖抵了抵上颚,平淡无奇的面容上浮现出几分不满。
    在一片沉寂中,他伸手握上剑柄,殿内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就见三尺青峰已然出鞘,此时正抵在谢昭白皙修长的脖颈上,锋利的剑身纵然只是轻轻触碰到谢昭的皮肤,却还是在上面留下了一道细长的血线。
    崔伯修看着谢昭,眼眸沉沉:“在事情解决前,若是谁迈出殿内一步——”
    他冷冷一笑:“罪、同、叛、贼,格、杀、勿、论!”
    脖颈处传来轻微的疼痛。
    谢昭垂眸看着抵在自己脖子上的长剑,却见剑身清亮如雪,清晰倒映出他的眉眼。
    这是一张谢昭熟悉的,从来没有过胆怯的脸。
    谢昭还没来得及说话,殿内其他人见到崔伯修的动作却反应很大。
    “崔伯修,你在做什么,快放下你的剑!”
    林铮怒喝一声:“你就是这么做左金吾卫的?你的剑没有对准叛军,反而对准了自己人?你怎么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