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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身子往后一靠,干脆作壁上观,心里开始希望谢昭能帮他稍微挫一挫刘良庸的锐气。
    太保这些年年纪大了,思想也更加顽固腐朽。
    秦厚德想,的确是应该让他多和年轻人接触接触了。
    陈福在一旁看太保对上谢昭,不由抖了一抖,默默往后挪了挪,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神仙打架,不要被殃及池鱼才好。
    刘良庸不是个蠢蛋,自然察觉到秦厚德现在的不声不响是对谢昭的纵容。
    就是因为圣上如此偏宠,才惯出了谢昭这么个无法无天的性子!
    刘良庸心中恨恨,下定决心要在今天好好训一训谢昭,教他些为人官员的道理。他重重哼了一声,冷冷看着谢昭,讥讽道:“既然如此,我倒是要听听谢大人是怎么一个不服法!”
    太保步步紧逼又咄咄逼人,谢昭原本想忍得一时息事宁人,毕竟虽然太保言辞激烈,可是至少出发点是好的。
    只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底线,触碰到这条底线时,性格再温顺的猫咪也要亮出爪子。
    太保拿谢延来说事,这下子谢昭可忍不了了。
    他挺直脊背,朗声问刘良庸:“谢昭斗胆问太保一句,敢问你我在朝为官,所图究竟为何?是为了高官俸禄、衣服无忧,还是为了天下敬仰、世人赞颂?”
    “都不是。”
    刘良庸鄙夷地看了谢昭一眼:“为人臣子,自然是要解圣上烦忧,辅佐圣上治理国家,让百姓都过上富足向荣的好日子——你所说的那些,根本不是一个合格的臣子所该追求的。”
    谢昭不理会他的嘲讽,继续道:“既然如此,只要抱着这样的信念勤勤恳恳为圣上和百姓做事,穿什么衣裳、拿不拿笏板又有什么大的影响吗?圣上脱了龙袍,难不成就会失去威信了吗?太傅何必揪着这些形式的东西不放。”
    他顿了顿,语气缓和,“更何况,据谢昭所了解,太保最近几年因为身体欠安,已经久不上朝。可您虽然在家休养,心中依然怀有圣上和天下百姓,所以每一年都要来成源督促圣上处理政事。若照您的说法,难不成因为您不上朝,其他人就会说您身在其位却不尽其责?”
    这人的胆子竟然这样大!竟然敢拿圣上和自己说事!
    刘良庸火冒三丈,痛批他:“胡说八道、鬼话连篇!你竟然拿圣上和我来举例,以此为自己的错误开脱!”
    眼见自己被谢昭拿来当做借口,圣上居然还不出声,刘良庸再一次深刻了解到圣上对谢昭的宠爱。
    他深呼吸一口,勉强恢复理智,“你不用给我扯得那么远,我现在要和你说的不是天下苍生,而是你不懂礼节,见了圣上却不穿官服。”
    太保既只抓住这一点,谢昭也没有办法。
    他老老实实道:“可是太保,我们如今身在成源的避暑山庄,而不是威严堂皇的皇宫,穿常服见圣上也是圣上对伴驾官员的特许。”
    言下之意是,圣上都同意了,您反对做什么?
    刘良庸听出他没有说出口的话意,冷然道:“圣上的体恤,却被谢大人当成了理所当然。身为臣子,谢大人应该感激圣上的恩典,但同时也要严格要求自身。穿官服朝见圣上,这本就是官员们应该恪守的职责。”
    谢昭没想到太保大人竟已经不知变通至此,不由咋舌。
    他叹了口气,忽的提问了一个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谢昭听闻刘大人刚到成源时因为中暑休养了好几日?”
    刘良庸不知他又要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话,警惕地点了点头:“……是有这么一回事。”
    谢昭追问:“太医是如何诊断的?太保究竟是因何原因中暑的?”
    刘良庸终于反应过来他的问话的意图,不由后退一步,双眼微微睁大。
    谢昭见他这反应,心下对自己的猜想更是笃定。
    他从容镇定:“不会是因为太保穿着厚重的官服,所以在炎夏赶路五日,被闷得中暑了吧?”
    虽然是问句,语气却是肯定的。
    刘良庸皱起眉头,不言不语。
    谢昭继续道:“如今这日子,正是一年中最热的时候,官服虽然庄重,可是却闷热不透气。太保您也说了,我等臣子的第一要务,是要解圣上烦忧,可是若是我等因为官服的原因而中暑,到时候又有谁来为圣上分忧?”
    他微微一笑,目光清明地看着刘良庸:“太保这样的聪明人,想必比谢昭更加清楚明白,拣了芝麻丢了西瓜是多么要不得。”
    ——这个谢昭!
    刘良庸涨红了脸,“那你与其他官员饮酒至深夜总是不争的事实。”他吹胡子瞪眼睛,“你一个御史,不纠察官员,居然还与他们饮酒聊天,这种行为难道还称不上同流合污吗?”
    “同流合污?”
    谢昭蹙眉,“敢问太保,谢昭这是与他们同的什么流?合的什么污?这个罪名,谢昭不认。”
    他反驳道:“若是太保认为身为御史,谢昭只能形单影只、不能参与任何宴会的话,那谢昭的确失职了。”
    听出他语气中的嘲讽,刘良庸终于忍不住怒喝一声:“谢昭,你一个从六品的侍御史,竟然敢这样和我说话!”
    他气得胸口上下起伏几下,“真是歪曲事实、一派胡言!”
    太保大人顺风顺水了这么多年,这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小辈气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