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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拉成声音,重复一遍:“我的兄弟,真的没那么容易当。”
谢昭再次拒绝,廖青风的脾气也上来了。
他轻哼一声:“不当就不当,说得谁稀罕当你兄弟似的。”他指望谢昭来后悔挽留,可是谢昭闷声不吭,他心情就更加不爽利:“错过我,你一定会后悔的。”
这话说得不明不白,路过的一个挑担郎听到这话不由偏过头来,诧异地打量谢昭和廖青风两人。
廖青风半分不觉,定定地看着谢昭,皱起眉:“你既然不肯答应,那我就走了?”
谢昭已经要走到了学涯街上,离住处不远了。
他弯眸冲廖青风露出一个笑来,这笑在廖青风眼里格外没心没肺。
谢昭笑嘻嘻道:“廖大人,我们改日再见。”
等谢昭越走越远,半分没回头的意思,廖青风这下是真的看出他不是在欲擒故纵了:这家伙是真的不稀罕当自己的兄弟。
不当就不当,也没什么大不了!他廖青风不差兄弟!
廖青风这么安慰自己,可是走出一段路,又停住脚步,觉得这兄弟还是得当。
他自言自语:“裴邵南这样心眼多的人都没成功,要是我成功了,不就可以证明我比裴邵南强么。”
这个理由足够说服自己,廖青风紧锁的眉松开:“是的,就是这个道理!”
自己把逻辑圆上的年轻金吾卫终于露出了满意的微笑,大步离开。
谢昭可不知道廖青风是铁了心要和自己磕上。
这个月的月中,谢昭又如以往一样把傅陵一起带出门透气了。
齐阑与秉文一起坐在马车的车头,闷闷道:“殿下以前一个月也出不了一次门,自从谢大人来了,好像人也换了个性子一样,出门的次数都变多了。”
秉文嘿嘿一笑:“出门不好吗?在家里待久了才不好,闷得人心里也难受。”
他压低声音,指了指马车,偷偷与齐阑说悄悄话:“我家公子就是从小到大在外野,你瞧他活得多快活自在,你家殿下该和我家公子学学。”
齐阑听着耳边传来的谢昭的爽朗的笑声,不由苦大仇深:要是殿下变得和谢大人一样活泼,他怕是无法招架得住……
算了,其实现在就很好。
马车里,傅陵问谢昭:“冯瑞明那事准备得如何?奏折谁来上?”
“窦大人已经在命人私下联络那些相关之人了。”
谢昭轻叹一声,“我和何大人都想要自己来上奏折,可是窦大人却说这事牵扯过多,到时候由他来亲自上奏折给圣上,让我们不要轻举妄动。”
傅陵很快反应过来:“这是窦大人的一片好心。”
这事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
冯德麟和冯瑞明父子不算什么,他们身后的贵妃和成王才难办——这封奏折无论是谁上,贵妃成王都不会高兴。冯德麟毕竟是正三品尚书,这个职位权力不小,冯德麟下去了,成王第一个不同意。
如果奏折是由谢昭和何方来递上,那么贵妃和成王自然会把怒气撒在这两人身上。
窦舜毕竟是御史大夫,也跟着圣上多年,这些年来劳苦功高,贵妃和成王就是想动他,圣上也不会愿意。
谢昭衷心道:“窦大人和何大人都是很好的人。”
两人今天要去的是京郊的兰因寺。
这兰因寺是当朝最大的寺庙,历史悠久,共有四殿六楼十二阁,向来香火旺盛。许多人在此求签,回去后应验的不少,如此便更引得人们纷纷慕名前来。
谢昭对烧香拜佛不感兴趣,他也不想求功名和因缘,这回之所以大老远带着傅陵来兰因寺,完全就是冲着兰因寺的素食来的。
是的,兰因寺的素食堪称天下一绝。传闻这里的和尚师傅就是有这个本事,能够不加荤腥,却教人吃得流连忘返。
谢昭站在山脚下,看着在山顶巍峨壮观的寺庙,耳畔听着若隐若现传来的敲钟声,兴致盎然地和秉文开玩笑:“秉文,要不我送你来这里当小沙弥,净化净化心灵?我一月后再来接你回家。”
秉文才不上他当:“只怕没了我在家,公子整日逍遥快活,一月后哪还想得起我?”他补充道:“更何况公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就喜欢吃荤腥。”
谢昭轻拍他的头:“佛祖就在上面,你在这里说自己爱吃荤腥?”
秉文哼了哼:“众生平等,吃荤和不吃荤的人难不成还不平等了?佛祖不会生我气的。”
哟呵,这小子居然会讲道理了。
谢昭挑眉,刚要说什么,就听到旁边传来男子温润柔和的声音:“果然不愧是谢大人的身边人,这见识语论真是超出平常人许多。”
谢昭偏过头,就见身着明黄的太子从马车中下来,含笑看来。
在他身后,一位明丽端庄的女子一手小心翼翼地放在小腹上,一手搭在丫鬟的手上,也跟着慢吞吞地下了车。
这位自然就是太子妃了。
谢昭敛了笑:“太子殿下安好,太子妃安好。”
太子妃抬眸看着谢昭,柔声道:“总算见到谢大人了,真可谓一表人才。”
谢昭谦虚道:“不敢当不敢当。”
“你当然当得起。”
太子笑着跟了一句。他看了谢昭一眼,又把目光放到谢昭身旁的傅陵身上:“真是好久没见了,从云。”他看看谢昭,又看看傅陵,笑道:“没想到你和谢大人关系这么好,果然住得近关系也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