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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验,体谅一下。/
    程翥愣愣地看着手机,夜风呼呼地穿身而过,吹得他上不接天下不着地的,飘忽忽的晕头转向,完全像一个二十岁的小年轻那样,手足无措地不知道该怎么办,浑身的血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流。
    他根本忘了自己是出来干嘛的,等回到家时两手空空,迎上乐乐无辜的眼神:
    “……爸爸,水饺呢?”
    程翥一巴掌糊在自己脸上:“……尼玛。”
    他多活了十几年的智商终于再次占据高地,这下想明白了,明天随之一起来的绝对不止妥当的安排、贴心的考虑,一段美好的时光什么的,那小子绝对会表白的,像所有这个年纪的年轻人一样,冲着南墙飙车,瓮瓮的马达声都有股破釜沉舟的劲儿。不是不知道那是南墙,也不是没听过旁人的规劝,更不是没有考虑过后果;可到底不撞上是不会甘心的,哪怕留一个印子,也是爱过的辙痕。
    但是,但是啊,等变成了我这个年纪狡猾的大人,有时候就再也没法回归纯粹了,我们总是掣肘太多,自私太大,既渴望这样的热忱,向往着这种单纯热烈的美好,期待着某种改变。却又害怕平衡的打破,付出和改变的疼痛,以及随后汹涌的变数,注定承受的伤害;不如龟缩在安稳的壳里,就像现在一样,难道不是最好吗?
    转身出门后,程翥又犹豫着打电话给小徐,可那小子也学精了,好像早就猜到这一手,干脆把电话关机了,果断杜绝了他拒绝的可能性。
    “呼——”
    程翥吐出胸腔里压抑着的一口热气,吁出的白雾凛冷地在夜空的黑幕上氲开散去,看见冬夜里分明的星辰,一切心思也都和它们一样明镜似的,清棱棱地挂在那里。
    也好,说害怕不是假的,说期待也不是假的。明天要发生什么交给明天去办。至少现在,跟明天要毕业旅行一样,碰咚蹦咚心跳得睡不着。
    可是等到中午,说要送蛋糕来的小徐没有来;下午也没有。程翥打电话去医院问了,带乐乐去LALAND门口等,一样没有。歌剧开场了,他在门口等到最后一个人进场,还是没有。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他在剧院的入场口外坐着,好像变成了一座沉寂的雕像,在反复拨打号码的空隙中,听完了一场爱恋的全程。
    第40章 重重一响
    “这小子不会在玩我吧……”程翥一开始这样想。
    可是他自己很快就否定了这一点,至少自己认识的小徐不是喜欢开这种玩笑的人,光从他的话音里也听得出多认真,认真得让自己都害怕了。这小子要是能懂得耍这样的心机,倒也不值得旁人为他挂心。
    接着又担心是不是医院那边出什么情况,但电话过去问询,病人情况一切正常,导致都没有人在意到小徐今天来了没有,因为他总是来来去去的,谁也说不清楚。
    难道又遇到什么事,精神上或者情绪上出问题了?可是万事总得有个诱因吧……程翥并不知道小徐还有其他什么朋友,担心之下只能打给敬嘉年,谁知道对方比他还震惊:“不可能啊?他为这个特地准备好久,出什么大事也不可能放你鸽子,不然他知道我肯定弄死他……”
    虽然没捋清楚为啥他放我鸽子你要弄死他之间的关系,但程翥还是觉得一颗心悬得厉害。
    难道真出什么意外了?会不会是生病了?出车祸了?受伤了?会不会在别的医院,也没有人能通知到家人?又或者是亲戚有了什么事,硬把他叫走了?可是看着平常的关系,连小徐母亲都那样了也不见人来照顾,想想也不可能啊?
    他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也顾不得面子了,半夜起来翻同学录,打电话给自己以前的一个学生,记得他好像提过父亲在车管所工作,就想拜托能不能查到29日全市交通事故的记录。然后又联络之前和小徐一起给自己装车运输的师傅,询问这两天有没有见过他。同时也给蔡妍妍去了信息,想到她之前给小徐介绍了几个模特的工作,想要打听都是哪些画室和工作室,还有网店老板的联系方式。
    “老程,你怎么回事,吃枪子啦?一上线给你夺命连环催,把我给吓得,还以为出多大事了呢……”蔡妍妍打着哈欠回电给他,“你说要是个妙龄少女失联一晚上那是有点紧张,他一个一米八几的大小伙子,你还不准人家去私下约炮啦见女友啦什么的啦?敢情世界都是要围着你程老板转的?”
    “是,和你约好的,那就啥事都要向你汇报?人家是你什么人啊,你自己儿子有管这么宽吗?就突然有哪天不想理你了不行吗?比如我现在就不太想理你,是人吗一大早夺命连环CALL把人搞起来……”
    “……行,我帮你问,我介绍的都是正规的啊,行业里有名有号有执业证的,你都知道的。……接下来?接下来他们自己谈了啊,他那么大一个人了二十来了有吧,做过的工作种类比你我都多,我又不是他监护人,操那么多心干嘛。”
    程翥没辙了,他转而想一想,觉得蔡妍妍讲得也未必不是个道理,我是他什么人呢,万一他只是手机掉水里了,电话卡掰折了,突然反悔了不想跟个拖家带口的老男人谈恋爱了也说不定啊,年轻人都是很冲动的嘛。能冲动地爱,也就能冲动地后悔。
    但他到底还是没心思做别的事,送完乐乐去幼儿园后,草稿又画废了三张,期间无数次跟网瘾综合征一样把手机拿起又放下,最后实在忍不住,把它扔进沙发旁边那旷日持久的衣服堆里,眼不见心不烦,终于能安稳地画上两条线了。
    突然手机铃响,惊得差点整个人蹦起来,手忙脚乱地从衣服堆里扒拉手机,谁料越急越是扒拉不到,最后从积灰的沙发垫子缝里给抠出来的,程翥这才反思自己真该打扫卫生了,一面拎着手机的一个角按下接听。
    电话是以前学生打来的,说替他查过了,昨天出了事故的人里,没有姓徐的;又如是这般地安慰了一番,总之主题思想也是:为了这事您半夜电话给我,是不是有点那什么关心则乱、小题大做了。
    程翥发了会呆,揉了揉眼窝,也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就空落落的,安慰自己说也算好事吧,至少最坏那个选项排除了,没出车祸。
    这时候电话又响了,他抓紧再接起来,一个都不敢错过,连标注了广告推销的电话,这两天他都接了不少,生怕小徐真的手机掉水里去了,换了号码什么的。这次打来的却是个烘焙店的电话,就在程翥以为还是那种推广电话,刚要说谢谢不需要的时候,对方说:“您是程翥程先生对吧?昨天是您生日?”
    “……你怎么知道?”
    “啊,是这样……有位徐先生昨天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