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验票通过闸机。
“——她不是,”年轻人简直是扑到闸机跟前,被拦在透明隔板和机器发出的尖叫后面,“我只是请她帮忙,我没……不是那种关系,你干嘛就问这个啊!”
周围人都纷纷转头看过来,脸上揣着或惊奇或吃瓜的八卦表情;检票的小姐姐忍俊不禁,一边拦着怕他翻过去,一边低声朝他说:“这还不明白,快发短信哄哄,你男朋友吃醋了。”
第32章 他缺人,我缺钱
/ 她不是我女朋友,你别听病房里其他人瞎猜。…… /
他打了几行字,又犹豫着删除了,重新写道:
/ 她就是我一朋友,是我请来帮忙的,我们之间没什么…… /
不行不行,怎么感觉越描越黑……
徐步迭扶额,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又只能把好长一段删掉,再重新打字:
/ 我怎么可能有女朋友[哈哈]根本没有时间 /
不行,太刻意了,还蠢得要死。
他放弃了,把手机丢到一边。今天他再没有别的事,可却这么长时间以来头一次提不起兴致去工作赚钱,送了几单外卖,效率不行还心烦意乱的,有几次都差点走错路卡不上时间,要是给了差评就白忙活了,只好早早收工。
这太奇怪了,明明必须得抓紧赚钱才行,但却连万能人的微信群也懒得打开;有人似乎听闻了他母亲的情况,打了个红包过来,他婉拒了,却也不愿意多说几句敷衍。以往的精明和算计这会儿全派不上用场,可人又不是累的松弛,却反而有些不正常的焦虑和紧张,可又像泡在温水里,明明到处都懒洋洋的。
徐步迭反复地神经质地刷着朋友圈,时不时点开看看安静如鸡的信息页面——没有红点提示,没有回复,和程翥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两天前。他挫败地发信息给绵绵:
/ 有人怀疑你是我女朋友[doge]我该怎么解释[笑cry] /
他也没指望绵绵理他,毕竟这个点钟是她上客的时候,一般来说他不愿意去想这件事,也不会在这种时候打扰她。一个女孩活下去还挺难的,虽然她看上去比徐步迭要光鲜,但其实已经在泥沼里挣扎了很久,久到连自己都麻木后甚至享受起来,开始认为这是一种泥浴美容的新手段——你看那些贵妇们,不也喜欢抹这个泥那个泥在身上号称美容养颜吗?我与她们又有什么区别?
但她这次回的很快:
/ 哦?点一杯奶茶快送谢谢[眨眼] /
/ 现在?/
/ 谁跟你闹,来不来? /
徐步迭想了想,他现在也没别的事好做,处于可能几个月来最闲的阶段,身体不适应地连骨缝里都咯吱咯吱地响。毕竟就连前几天在会展期间,他也一会要带孩子,一会要帮忙促销,比现在要忙。
反正左右无事,去就去呗,他也没有别的朋友可以诉说这种隐秘的心事,于是干脆爬起来,随便买一杯奶茶带着送去,绵绵的口味他也很熟了——就是甜上加甜,全糖奶盖果酱芝士,能加的都加上。
女人穿着紧身短皮裤,光着两条长腿,显出和实际年龄全然不匹配的成熟。徐步迭熟门熟路地穿过KTV金碧辉煌的大厅,许多扇门里传来暧昧不明的声响。领班是认得他的,打个招呼也就放进去了。
绵绵一个人坐在一片狼藉的包厢里,一手握着一支啤酒瓶的细颈,一手夹着烟,半醉地朝着他笑,风情万种地,倒像是真的见了自己的男朋友那样。
“你怎么了呀?”
绵绵朝他伸手,徐步迭把奶茶递过去,换下她手里的酒瓶。她插上吸管喝了一大口,满足地叹了一声。“这才对嘛。”
“怎么?”
“奶茶是甜的。这才对。啤酒这么苦……到底哪里好喝?还是说,他们是成天甜腻味了,来我这儿忆苦思甜,体验生活?”
大理石的桌面上,绿色的酒瓶码得密密麻麻,连话筒都没地方放,绵绵从沙发座的空隙里抠出话筒,糜绵地唱了一首悱恻情歌。她做这行时常要陪唱,嗓音自然也很不错,暧昧诱人。
徐步迭只得挪去沙发上坐,才走几步脚下一声脆响,低头看才发觉踏中了一片玻璃瓶身,急忙抬脚时更大的一块被他踢中,远远地滚到角落里。地上一滩酒液黏连,标识着应该是有一瓶啤酒砸碎在这里。
他绕过狼藉的酒瓶碎片,挪到相对干净的一块位置坐下了,下意识地拿起手中的啤酒喝了一口。
“随便喝!”拿着麦的绵绵在间奏的空隙里豪气地说,声音被话筒失真地放大:“反正都是买过单了的。”
“谁买的啊?搞这么多排场。”徐步迭不经意地问,桌上还有赠送的豪华果盘,他也不客气地拣了一块扔进嘴里。他知道这一切不太正常——显然这么大一间包厢和这么多酒水表示之前来了很多人,看杯盘狼藉的样子像是中途不欢而散。按道理,这时候正是绵绵做生意的好时候,她趁着这时候坐过大腿、多唱几首再多收小费,选择好晚上出台的对象,这才是通常的套路。
“你还记得我跟你提过那个傻逼小凯吗?”她冷艳艳地说,满脸的不屑。
“记得,就那个老爸是个什么处长还是部长的?不是很喜欢你吗?”
“我跟你讲,今天特别好玩。”绵绵沿着沙发的柔软皮面像蛇一样滑凑过来,挽着他的胳膊亲昵地说,“他要结婚了,他那个部长爹安排的,门当户对。”
“怎么,舍不得你,来你这过单身派对?”徐步迭故作轻松地打趣。
“要是那样,还算他有良心。”绵绵冷哼一声,“可他爹给安排的是个上流名媛,他怕搞砸了,带一群人过来,来我这儿轰轰烈烈地搞预演求婚,说是个练习,要我扮新娘。”
她的手狠狠往下一挥。
“老娘也有脾气的!我也不当场就给脸色,但他一跪下来,我就拒绝了他,我跟他说,他根本配不上我,他又挫又懒又蠢,唯一有用的就是他爹,把想说的话都说出来了。他当时那表情可精彩了!哈哈!我就应该录下来!”
徐步迭惊讶地看着她。他以为绵绵是比较妥协的那一个;这件事如果大而化之来看,也不过就是一次角色扮演。她经历得多了。“你没受伤吧?”
“没有,他气起来砸了个酒瓶,不敢砸我,砸在地上。”她不屑一顾地说,“我说的难道不对吗?我说的都是实话,他向我来搞求婚演练,我要是让他未婚妻知道,你猜他还结不结得成这个婚?到时候人家淑女名媛讲出来的话,比我难听一千倍、一万倍!我这是对他好,让他有个心理准备!别以为人人都是我们公主,成天哄着这群屌丝,连高潮都装给他看,可给他那短东西能的,还自以为自己是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