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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愿纡尊降贵破坏自己造型的经验,想想自己明天的遭遇,只能朝着鸡块上狠狠咬了一口。
    “我们不派传单,”徐步迭抱着那个心型泡沫转过来,衬得他脸小了一圈,下巴红彤彤的,替敬嘉年解了围,又朝姜念笑,“师姐,我想了个主意啊,跟您商量看看行不行。”
    这一声师姐叫得熨帖,配上小年轻漂亮的脸蛋和手里的红心,连姜念那种女汉子都眉开眼笑,平常不愿意承认自己是程翥门下,这会儿倒是应得爽快:“行吧,你说,我看我这两个小师弟给我怎么接客。”这么一想又觉得自己仿佛是个老鸨,看看这俩小子的皮相,突然似乎眼前见到了金山银山,满心得色,有些明白为什么影视剧里的老鸨大喝一声“姑娘们出来接客了”时总是那么欢喜。
    “到底关你什么事了?”敬嘉年咕哝着抱怨。“是老程看不上我,非要给我小鞋穿。”
    “他不是那个意思……他是你老师哎,你想想,你跟他硬沤什么钱,什么打工,他能不生气吗。你放心吧,我又不会放你一个人,肯定来帮你的。我可会赚钱了。”
    姜念以过来人的模样不住点头,摆出师姐的架子,对敬嘉年恨铁不成钢地点评:“都是同龄人,你看看人家。”
    “操。”敬嘉年抵不过,举手投降,但他也好歹见过叔父的营销手段,“要我说,就步行街上两个大幕广告,又正对着你这里的艺术区,直接拿下来,还用派什么传单?瞬间你这里人满爆炸。”
    另外两个人都用看智障的眼神看着他。
    姜念:“不是我说……大少爷……还两块曲屏……一块的价格都够我开这个展的所有费用了。”
    “投放广告的话,那也不是你的本事啊。”徐步迭好脾气地对他说,“程老师不就是气你这个吗?如果你敬嘉年和普通人一样要靠卖体力、卖色相来挣钱,又何必辛辛苦苦学这一行?你要证明给他看啊,你可以用你从他那儿学到的东西挣钱。”
    敬嘉年的眼睛微微睁大了。“……你是说……”
    小徐又转向姜念:“我想师姐这里肯定有石膏和硅胶固化剂之类的全套工具……”
    姜念有些明白了,她笑起来:“还有烘干箱呢。”
    石膏翻模,是雕塑系学生的基础功课。做些摆件对他们来说就像玩儿一样,没有丝毫难度,但关键是从设计样式开始。要符合姜念的创作主题,要精巧构思,光是草稿他们画了一个通宵,程翥故意为显示公平绝不插手,赌气似的带乐乐吃完饭就回去了,连照面都不给他们打,简直恨不得把“我在生气”四个字刻在脑门上;只剩下姜念在旁边替他们看着,突然一拍脑门醒悟过来:老程这是在让我给他带学生呢!
    敬嘉年的手法十分熟稔,各项技术都很熟练,但给出创意,提出各种古灵精怪的修改意见的,反而是在一旁打下手的徐步迭。
    她是行家了,一眼就看出来敬嘉年能被程翥带来见世面,还故意借着自己的由头劈头盖脸把他一顿骂挫锐气的原因,是因为这小子傲是真傲,犟是真犟,才也是真才。
    相比之下,相比之下,小徐就普通一点,但她突然想起适才看见的那在雕像前面的另一个人,自己反倒觉得看不透彻,这么年轻的孩子藏拙吗?为什么呢?
    “小徐,你也上手做呀。”
    “我不行的,”徐步迭笑笑,接过她手里的活帮着打孔,上色,“他是学霸,我是学渣。”
    “你们才大一呢,没有定数的。”
    她半晌没_Fableの听到回音,以为这场对话已经结束了,自己困得不行,正打算靠倒眯一会儿,就听见一个低低的声音说:“……有的。”
    她挣扎了一下,可身上突然被盖上毯子,软软的珊瑚绒很温暖,让人不想从黑甜乡中睁开眼。她迷蒙蒙地想着,这孩子到底怎么回事?一不注意就这么丧,可是平常看上去那么乐观,这不太好,这是病,得治。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可我在这个年纪,遇到天大的事就是恋爱分手,要么就是家里人不支持,认为学艺术费钱又不赚钱,成天搞泥巴没有男人要,才导致了恋爱的失败。可后来看开了,泥巴雕的男人才是最好的,她可以让他想多帅就多帅,想要他多含情脉脉就多含情脉脉,那巨大的满足感任何一个活的男人也给不了。再说,她又不是没有见过帅哥——就算帅成程翥那样又怎样呢?又不能不食五谷,不饮风露;人与人连心跳的频率也不相同。你以为是剖心掏肺的付出,也许在旁人眼里,也不过是如白日燃蜡般的自我感动罢了。
    她渐渐就平和了,淡然了,再回头去看,当年那些刻骨铭心如今都成了一层厚厚的尘埃,住地下室凿壁偷光的日子过来了,一个人去医院看病哭得昏天黑地的日子过来了,为了开个展筹资金拆东墙补西墙的日子也过来了,原来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
    “……都会过去的。”她说出声来,突然一惊,急忙坐起身来;眼前已然一片炫然的白光——天已经大亮了,而面前的工作室里空荡荡的,两个小师弟和桌上的密密麻麻熬了一晚的成品一起,都不见了。
    敬嘉年紧张地搓手,四下张望。
    “会不会有城管……”
    “会。”徐步迭打断了他的妄想。
    “那怎么办?”
    “就你这样,你还想拉客呢?”
    但徐步迭早已考虑好了,他并没有立刻摆摊,而是站在那日步行街尽头的休憩雕塑下面,但凡有人驻足欣赏或是拍照,就走上前去,介绍雕塑的主人,并递上一张薄薄的宣传折页——那是昨晚临时用之前姜念开展日宣传派发剩下的请柬改的,在里面做了一个夹层,将他们昨晚熬夜做的一个小小的石膏挂件夹在里面,并没有多做过度的介绍。
    敬嘉年远远地、矜持地抱着胳膊,有些不敢相信地问:“就这样?”他对自己昨晚费尽心思熬夜制作的东西就这么被暴殄天物地送出去,还是有点不甘心的。
    “就这样。”
    “他们根本没有发现吧……”
    “会发现的。”
    果然,有人打开了那个夹层,拿出了那个如同手机挂坠大小,却制作精美的石膏小件,发出了欣喜的惊呼。它乍一看就像是一朵半融的花瓣,又仿佛两个小人在当中跳舞,令人爱不释手。
    敬嘉年也忍不住挑了挑嘴角。
    有一对先前拿到派发的情侣似乎首先发现了关窍,向徐步迭匆匆走来。
    “你好……”女孩子有些兴奋又怯怯地开口,她拿着那个挂件,“这个纪念品……是不是还有另一半的?我刚刚似乎看到你手机上挂着的……是另一种形状。”
    “是的。”徐步迭干脆地说,这就是他们昨晚耗费那么久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