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抹红,像是置身一个大灯笼中。
宣若鱼的头发染上了冰霜,遇到热,化成水,惹了霍元霁满脸。
他抖抖索索地把手从霍元霁脖子里拿出来,“不冷吗?”
霍元霁把他双手捧住,“怕你冷。”
“怎么一个人来做这么危险的运动?”霍元霁眼中有担忧。
“碰上一个傻逼,就来了。”宣若鱼想了想,“不危险啊,挺安全的。”
知道他来跳伞之后,霍元霁很紧张,没想到面前的这个人如此胆大,第一次跳伞,就敢不要教练,一个人从四千米高空跳下来。
要是中间遇到什么闪失,后果简直无法想象。
他看到宣若鱼一个人背着降落伞的时候,腿软得差点站不稳。
直到他越来越靠近地面,安全指数越来越高,才逐渐安心下来。
想到这里,霍元霁把他抱得更紧了,语气带了些揪心的责怪,“你怎么这么胆大妄为!”
宣若鱼不知道他竟然有这么大的反应,也难得反思了一秒。
他这样不声不响的行为真的让关心他的人很担心,不过下次,他还会这样做。
不这样做,就不是他了。
但是下次,他会提前告诉霍元霁。
一冷一热,鼻子有点痒,宣若把鼻子拱到霍元霁颈窝里蹭。
干净清冽的气息从鼻息里出来,吹进霍元霁侧颈,像小羽毛,挠得他心痒痒。
“下次我一定要陪着你。”
霍元霁的手掌拖起他的脸颊,轻轻地揉了揉他的头。
“对了,那个傻逼呢?”
宣若鱼想起了汪伟。
这次这么冲动,完全是被汪伟给激的。
他猜测,汪伟应该和他有着相同的遭遇。
不过汪伟太自大,觉得自己知晓了一点天机,就拽得二五八万,有种天下他是老大的既视感。
真以为买几注彩票就天下无敌了。
虽然他看不惯汪伟那个自信过头的样子,最不能忍的还是他肆意评价霍元霁。
霍元霁把他拉起来,帮他把降落伞背包取下来交给教练。
汪伟和教练也落了下来,就在他们旁边不到十米。
之前在高空的时候,汪伟直接被吓晕了,拉起降落伞之后,他才醒了过来。
宣若鱼带着霍元霁走过去,居高临下地看着躺在地上的汪伟。
他像是一滩烂泥,四肢张开摆在地上,双眼涣散。
教练确认他还活着,生理状态还算正常,只是被吓到了,也就没有管他了。
宣若鱼走近之后,闻到一股不太好的味道。
教练和他贴身绑在一起,拆下的安全设备,竟然在滴水。
教练捏着鼻子,两只指拇捏着安全设备,嫌弃地看了眼地上的人,快步走了。
看到宣若鱼和霍元霁,汪伟的眼神有点躲闪。
他脸上原本自信的笑容终于消失了。
霍元霁拉住宣若鱼,“别过去,他被吓尿了。”
明眼人一看他就知道怎么回事。
不说出来,还能给当事人保留一点体面。
一旦说破,这脸就丢大发了。
宣若鱼憋住笑,睥睨着他,“汪总,不好意思,你没有通过我的考验。”
汪伟这回破天荒没有接话。
反而偏过头去,目光躲闪。
“希望你私底下别再耍小手段。”宣若鱼笑了笑,“教练录制的视频会发送给我,你不想让全世界看到你怎么丢脸的吧?”
汪伟这种人,从他处事的风格和平时总是摆着一副“天上全知,地上知一半”的样子来看,他的面子心里很重。
跳伞跳到半空被吓晕过去,最后还尿了这种事,对他打击相当大。
他为了毁约,宁愿赔十亿违约金,就是想感受大家对他的追捧。
他是一个虚荣感很强的人。
在他的世界,脸面就是一切。
蛇打七寸,宣若鱼专门针对他的要害出击。
汪伟气得揪住地上的枯草根猛扯,扯出一把泥。
泥巴飞溅出来,落到他脸上,嘴里,更显狼狈。
看着宣若鱼和霍元霁渐渐走远,汪伟才爬起来,恶狠狠地说道,“宣若鱼、霍元霁,我记住你了!!你们俩一个都跑不掉!!”
~
宣若鱼和霍元霁回到酒店,已经快中午了,酒店负责人找了过来,霍元霁和他说了几句就去处理事。
宣若鱼想起李润也在这里,昨晚发短信问他一点工作上的事,现在有空,过去找他。
李润住在他楼下一层,1402。门铃响了好一会儿,都没有人来开。
宣若鱼准备离开的时候,门忽然开了。
李润伸出一个头来。
他的头发有点乱,眼睛却很精神。
“若鱼,是你啊?”
“你还在睡?”宣若鱼打量了他一下。
“没有。”
宣若鱼准备推门进去,发现李润脸色有点怪异,“不方便?”
李润垂着眼,“方便,进来吧。”
宣若鱼走进去。
李润跟在后面,大声说了句,“没什么不方便。”
这句话说得挺突兀的。
好在房间还算整洁,并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物。
李润打开电脑,两人就工作上的事交换了意见,很快就进入正题。
有了霍元霁和霍氏集团的精英人士参与,他们的研发已经接近尾声,立刻就可以投产。
一旦分辨率5nm的光刻机面试,将会在世界范围掀起不小的风浪。
芯片业将会出现飞跃发展,5G将会很快普及、6G也不再遥远。
这个行业将重新洗牌。
宣若鱼的产品,将会收到全世界的追捧。
光刻机的研制进度,整个核心团队就只有他和李润知道,宣若鱼连霍元霁也没告诉。
两人说的差不多,门口有人敲门。
李润放下笔记本:“你先自己看看,我去门口看看。”
李润刚出去,宣若鱼就听见阳台上传来声响。
刚经历了汪伟的事,他有点担心。
汪伟那人,有点邪门,现在他要公开和汪伟打擂台,怕他派人过来偷听。
宣若鱼悄悄走到阳台,一看不要紧,发现落地窗帘背后藏了个人。
那人藏得严实,有点奇怪的是,露在外面的脚上只穿了双拖鞋。
他抄起一个烟灰缸,小心翼翼走过去,一下子把窗帘拉开。
——云正清衣衫不整地站在窗帘后面。
阳台上没有空调,他穿得又少,冷得直打哆嗦。
看到宣若鱼,云正清明显一愣,他伸出五指,大喊,
“若鱼,你听我解释!”
“你在这里干嘛?”宣若鱼放下烟灰缸,让他进房间。
云正清支支吾吾地说道:“我过来......借......借东西。”
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