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壮,保安们有点不知所以,转头看向纪文。
“这是袁蓓小姐,这里的主人。”
纪文挥手,让保安退后,才问道,“小师妹,你怎么回事?”
“没什么。”袁蓓恢复了些许理智,清了下嗓子,“我好久没有过来了,今天顺路,过来看看。”
霍安安跟在她身后,只觉得一切往诡异的方向发展。
她也不敢说话,像只跟屁虫一样,埋头跟着她走。
原来袁老爷子在的时候,纪文和小师妹关系还可以,长时间没见,只觉得她性情有变化。
纪文也不好询问,他也只是受雇在这里帮忙。
袁蓓直奔西厢房。
西厢房收藏的全是书画,门窗全部做了放火处理,平时门锁着。
字画轻便好携带,不像瓷器,笨重,一次性拿不了太多。
“门打开,我要进去。”
袁老爷子去世后,袁蓓就是这里的主人,虽然纪文一直在这里看管,也不能阻扰她。
纪文把门打开,袁蓓跨进门槛。
霍安安正要跟着进去,被纪文拦住了。
“这位小姐不能进去。”纪文说道。
袁家清贵,守着这么一座“金山”,却还是不富裕。
这些藏品,袁老爷子在世的时候,看得比眼珠子还贵。
真迹修复、保存、保险,每年就需要很大一笔费用。
虽然随便拿出一件送到拍卖行,所有的经费就能迎刃而解,袁老爷子却从来没有这样的打算。
现在这里就靠着将藏品借给博物馆、私人展览馆收取费用运行。
租借出去的藏品也得万般小心,生怕碰坏了、损伤了,更怕被恶意掉包。
纪文没有见过霍安安,断然不能轻易放她进去。
“她是霍安安,我的女儿。”袁蓓说道,示意纪文放行。
纪文是读书人,脑中只有一根筋,“小师妹,你只有一个儿子,霍元霁。”
袁蓓有点恼,声音尖利刻薄,“纪文,这些都是我的,你一个外人,在这里指手画脚干什么!要不是看你还有点用,我早就把你撵走了!”
纪文被骂,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却还是拦着霍安安不准进。
袁蓓走进西厢房,发现书画藏品全部被锁到玻璃柜子里。
“纪文,打开。”袁蓓指着柜子上的锁。
“你要干什么?”纪文站着没动。
“我要带走,全部。”袁蓓趾高气昂地说道。
~
当宣若鱼将亲子鉴定的结果告知霍元霁之后,霍元霁第一反应就是震惊。
细想之后,发现之前所有的不合理,全部都有了恰当的解释。
为什么“袁蓓”对霍安安那么好,对霍元霁总是看不顺眼。
现在一切都有了答案。
他心里的阴影刚散去一半,不知道想到什么,又重新聚拢起来。
那么,真正的袁蓓又到哪里去了?
当年,黄珊珊驾车冲撞袁蓓驾驶的车,最后黄珊珊在车祸中去世,袁蓓活了下来。
此后,袁蓓性情大变。
按照这个逻辑,那么,当年的车祸,活下来的,很有可能是黄珊珊。
死去的人,是袁蓓。
黄珊珊踩着油门冲撞过来的时候,袁蓓根本避不开。
她为了保护霍元霁,猛打方向盘,将驾驶位暴露在撞击的正面。
在那样剧烈的撞击下,“袁蓓”的伤势并不是很严重。
两车相撞,油箱爆炸,车身起火将“袁蓓”的脸部灼伤。
她接受了整形手术。
黄珊珊是肇事者,危害公共安全。
但最终因为她在车祸中去世,最后这件事不了了之。
车祸后,霍天罡一直守在医院,陪在“袁蓓”身边。
出院后,“袁蓓”迅速和霍天罡复婚,带着霍元霁,重新回到霍家。
没多久,就又将霍安安接回霍家。
霍天罡是知道真相的,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霍天罡。
想到这里,霍元霁捏紧拳头,指甲几乎陷进了肉里。
头上青筋暴露,咬紧的牙关发出碰撞的声响。
“我要杀了他们!”霍元霁闭着眼,浑身颤抖,眼泪顺着眼角无声地落下。
宣若鱼第一次看到他的情绪这么外放。
他闭着眼睛,睫毛也在抖动。
整个人笼罩在黑暗中,阴森、可怖的种子在脑海中生根、发芽。
他快要爆发了,他必须做什么,才能发泄心中的仇恨。
他要找到黄珊珊,把她撕碎。
还有霍天罡,他要把他千刀万剐。
他们一个也跑不掉。
暴戾的思想在脑海中逐渐成型,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
忽然,他觉得手上传来温暖。
宣若鱼握住了他的手。
宣若鱼也不太会安慰人。
霍元霁安慰人还会拥抱,可是他们坐在车里。
一个在驾驶室,一个在副驾。
这样的姿势不太适合拥抱。
那就握一下手吧。
霍元霁睁开眼,转过头来。
他的眼里全是泛红的血丝,虽然极力控制,泪水还是倔强地往外涌。
长得好看的人连哭起来也让人心疼。
宣若鱼的心仿佛被揪了一下,有种不可名状的酸涩感。
“霍元霁,”他开口,“你还想吃糖吗,我去买……”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他的手腕就被抓住。
对方的手心很热,有些潮意。
握住他的手,紧了紧,往他旁边拖拽。
宣若鱼被他拽着,身体往他那边倾了倾。
然后,那双带着潮意的手抚上他的脸,将他拖了过去。
他被霍元霁抱在怀里。
霍元霁力气很大,死死地抱住他,想把他揉进身体里。
宣若鱼僵直了身体,在感受到对方身体的颤抖之后,放弃了往后躲的想法。
而是伸出手,掌心覆盖在他的后背,轻轻拍着。
“霍元霁,我陪着你。”
他的声音柔和,像冬日暖阳,像寒冬雨夜里的一杯热巧克力。
能驱赶阴霾,驱赶寒冷。
像哄小孩似的,一下一下轻轻抚在背上。
抱着他的人,慢慢停止了颤抖。
~
虽然真相已经被他们推断出来,霍元霁还是要当事人亲口承认。
霍天罡在手术室,“袁蓓”不知所踪。
此时,袁蓓正在西厢房撒泼。
“你不开是不是,让你在这里当个看门狗,你还把自己当成主人了?!”袁蓓插着腰,指着纪文大骂。
纪文性格敦厚,不善言辞,脑子里一根筋。
他不能让袁蓓把东西拿走,又不能把她赶走,只能在旁边一味相劝,“小师妹,你别冲动,我也是为你好,你面前那副是郎世宁的百骏图,现存真迹全国不超过两件,万万动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