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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邹喻也早就做好拉着贪同归于尽的准备。
所以看着向他走近的邹喻,沈韩杨几乎濒临崩溃。
只是此刻的他,根本就没有办法阻止邹喻。
咒法中心的贪也早就看到邹喻,不过他却看向了另一边的白佪。
同是无常,白佪的魂魄对贪就没有这么强大的吸引力,所以贪只是防备着白佪会不会搅乱他的好事。
“沈韩杨,我也求求你,不要再做多余的事了。”
邹喻站在咒法外围,看着趴在地上的沈韩杨,对面那个明朗爱笑的年轻人早已变得诡异阴郁,可他心里的爱却从不曾少一分。
他们都甘愿为对方付出一切,乃至做出了最伤害对方的选择,可这又毫无办法,因为种种立场都让他们希望对方成为那个好好活着的人。
“邹喻……”
沈韩杨撑着手臂想要站起来,可一缕黑雾突然像离弦的利箭一样将他掀翻,让他狼狈的砸在地上。
贪的低嘲声尖锐又刺耳,他高高在上的看着俯趴的沈韩杨,挑衅的看向邹喻。
“我没想到你这个小情人的胆子居然这么大,单枪匹马的就敢一个人找过来,我本想试试让他成为凶灵再吞掉他,不过这么不堪一击的东西还是让我失了兴趣,相比较起来,还是你更加美味。”
贪在咒法中心必须维持着咒法运转,因为沈韩杨的闯入,咒法已经启动,就不可能再关闭,要不然其中的反噬会大幅度削弱贪的力量。
邹喻抬头冷冷的看着贪,语气冷冽。
“你不是就等着这一天吗,吸收这个城市所有的阴魂来强化自己,再通过咒法将阴气发散出去,这样这个城市的人就会提前死亡,再由你将他们吞掉,长此以往,周而复始,这个城市就会变成你□□的人间炼狱。”
贪从来没掩饰过自己的目的,所以邹喻一句不差的说出他的野心,他反而更加狂妄的笑了。
“那还多亏了你,如果不是你的魂魄让我的力量增强,这个咒法也不会成型,如果有一天那些人都死了,他们应该恨你,因为这一切都是你的错。”
邹喻淡笑一声,他闭上双眼,慢慢浮空,那头乌黑的短发由两鬓开始变红,逐渐长至后腰,手上修剪的圆润的指甲也变成了艳丽的红色。
沈韩杨看着半空中那个美丽的背影,咬着牙冲了过去。
却在下一刻,一只手紧紧的抓着他将他扯出了咒法外。
白佪神情淡然的看着这一切,轻声说:“不要打扰他。”
沈韩杨甩开了白佪的手,咬牙切齿道:“你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去死吗。”
白佪雪色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温润如玉的脸庞扯出一抹淡笑。
“这是他自己的选择,我尊重他,就如我们的存在,本来就肩负着使命。”
沈韩杨怔在原地,心重重地往下坠落。
第46章
邹喻睁开双眼,血红的双瞳又艳又冷,一股强劲的气流以邹喻为中心向四处发散。
显出真身的邹喻,浑身竟带着一股强盛的戾气,与他本人板正严谨的性格极其不同。
贪瞬间就被邹喻那股戾气吸引,黑雾顷刻间就将邹喻包围。
邹喻一抬手,一条由红雾凝成的鞭子就将面前的黑雾打散。
沈韩杨近乎着迷的看着这样的邹喻。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对方完整的真身,红发红眸的模样让邹喻整个人气质大变,带着上位者的姿态冷艳嗜血。
邹喻的魂魄早就千疮百孔,几乎在显出真身的瞬间,他的魂魄就不受控制的由外发散,然后瞬间被贪席卷吞噬。
沈韩杨没忍住向前走了一步,紧握的双拳骨节突起,用力的近乎泛白。
突然感觉到了什么,邹喻回头看着他,苍白美丽的脸扬起一个温柔浅淡的笑。
他又向前走了一步,黑色的眼睛散开了沉雾。
他们就这样一人在上,一人在下,遥遥相望。
“白佪!”
邹喻突然叫住沉默不语的白佪,一双血红的眼睛带着软化的哀求。
白佪轻叹一声,妥协的点了点头。
他会如邹喻所想,尽可能的保住沈韩杨。
“邹喻,你……”
沈韩杨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祈求的看着他,浓烈的哀伤让他脖子前的铃铛晃了一下,传达给邹喻。
“是准备说遗言了吗。”
贪阴冷傲慢的声音打破缠绵悱恻的氛围,几道黑雾瞬间穿过邹喻的身体,卷起一阵红雾。
此刻的邹喻远不如他的强盛期,显出真身的他几乎是没有反抗的送入贪的口中。
邹喻从沈韩杨身上收回视线,冷哼一声,双手结出一个复杂的咒印。
巨大的红光将地面震得抖了三抖,一个庞大的咒印从地下升起,大的几乎能涵盖半个天空。
邹喻眉心紧蹙,紧抿的薄唇苍白失色,结印的手指微微颤抖,却心下一狠,咒印又大了一圈。
头顶的黑色漩涡在红色咒印出现的瞬间就被吸入淡化。
沈韩杨一惊,这是……
邹喻在破贪的咒法。
“如果咒法不解除,那么阴气对于这个城市的生灵依旧有影响。”
白佪说完就如一道疾风掠过去,雪白的咒印与红色咒印交缠在一起,强劲的力量扫得沈韩杨往后退了一步。
“有点儿意思。”
贪发出一声嘶哑粗粝的低笑,黑色漩涡重重的往下压了一层,与红白交接的咒印正面对上。
强烈的压力让在外围的沈韩杨都有些喘不过气。
他极力稳住自己才没有半跪在地。
此时这个了无人烟的郊外已经是寸草不生。
不过在常人的眼里,只会觉得天色阴沉得有些渗人,并不能看见这种种诡异强大的咒印。
“如果到了九月九阴气大放的那天我可能还真的有些担心,可现在,毕竟不是。”
随着邹喻冷然的声音,两个庞大的咒印瞬间撞在一起,掀起一股强盛的巨风,将不少的树木都震得拔根而起。
“轰”的一声,红白黑的光圈由外扩散,浓雾迷乱了沈韩杨的眼睛,让他看不清眼前发生的一切,只觉得擦着脸颊而过的气流划破了他的皮肤,刮得他生疼。
“走!”
一只手扣住他的肩,将他扯上半空。
沈韩杨睁开眼一看,发现天空已经恢复如常,只剩下邹喻和贪的本体面面相对。
只是邹喻身上的白衬衫已经红透,整张脸苍白的近乎透明,细看之下,才发现将衬衫染红的是邹喻被震散的魂魄。
“你不是那位先生,镇不住我,大概,你只是那些上位者推出来的一个牺牲品罢了。”
贪没有丝毫损伤,作为没有实体的存在,贪几乎是源源不绝的存在,任何阴魂乃至情绪上的极端,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