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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打散。
黑色的影子猛烈的晃了一下,又逐渐站定,并慢慢向他走来。
“沈韩杨。”
他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察觉到这个行动,他又连忙站定,强忍着想要躲避的本能站在原地。
“沈韩杨。”
如恶魔一样的声音低低的唤着他的名字,化成人形的雾呈四周散开,企图将他包围。
仿佛在郑家的那一幕又即将重现,他看了眼开着灯的浴室,控制着自己不要发出任何的动静。
大概这就是男人心里最容易破防的尊严,在这一刻,他竟然抱着一种哪怕死在这里,也不想让邹喻出来救他的想法。
只是对面的东西并不想杀掉他,而是试图钻进他的身体。
沈韩杨咬紧牙关,一双暗沉的眼睛深的像透不进光的黑云。
他不会再让对方有借助他当媒介吃掉邹喻魂魄的机会。
不知道这一刻脑子里想了什么。
一方面是不愿意依赖邹喻的倔强,一方面是自己无能反抗的无力。
在黑雾向他袭来的这刻,心里的“鬼”睁开了眼睛。
他将面前的残魂一口吃掉了。
强烈的恶意带着浓郁的腥臭味,像无数个埋葬在沼泽地的腐骨,像早已生出腐虫的老树根。
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佝偻着腰背,双手紧扣着地面,用力的能把指甲掀翻。
“呕!”
一丝黑雾从他的嘴里吐出来,立马又涌进他的鼻子,他的眼睛,他的耳朵。
暗红色的藤蔓伴随着他的青筋爬上了他的额角。
他的身体好像要爆开。
现在只有两种结果,他把贪吞掉,贪将他吞掉。
不过,他不会允许有第二种结果产生。
强烈的痛苦与恶心让他喉头发紧。
他紧紧的咬着唇,倔强的不发出一点声音。
从他体内散出来的黑雾立马又被吸收进去。
沈韩杨的指甲已经掀翻,露出的血肉瞬间就变成了腐肉。
浴室内传来一阵不大不小的动静。
“沈韩杨,我衣服弄湿了。”
他粗喘着抬起头,一双眼睛彻底被阴影笼罩。
激烈的抢夺正在他的身体里难分高下。
“沈韩杨?”
邹喻有些疑惑,为什么外面没有任何回应。
沈韩杨收紧指尖,他不想让对方看到他这幅狼狈丑陋的样子。
在门把锁转动的瞬间,他只来得及躲在沙发后。
已经变为正常人大小的邹喻有些窘迫的用浴巾围在下面,白净的脸被热水熏的有些红。
他刚抬起脚往前走一步,就感觉到空气中还没有散尽的气息。
“沈韩杨!”
邹喻一惊,担心对方出什么事。
就在他冲过去的时候,沙发背后的人慢慢爬起来,哑着嗓子说:“我在。”
沈韩杨低垂着头,摇摇晃晃的站直身体。
暗红色的花纹爬满了他脖子,他歪着头,看向邹喻。
“我在。”
“沈韩杨……”
邹喻快步走向他,抓住他的脖子,可沈韩杨比他更快的捏紧他的手腕。
“你做了什么。”
邹喻面色凝重,还带着一丝怒气。
沈韩杨侧着头,一双眼睛暗得看不见光亮。
“是贪,他想要借助我的身体吃掉你,所以我没办法,只能吃掉他。”
他好像说得十分理所当然。
除了他,也没有人知道他在把贪吃掉后那瞬间熊熊燃烧的野心。
虽然很痛苦,却意外的满足。
“沈韩杨,不可以……”
邹喻说着,手上画出一个咒印。
沈韩杨捏住他的力道收紧,淡声问:“你在做什么。”
“趁贪的力量还没有彻底融入你的身体,我要……唔……”
沈韩杨突然倾身吻住他的唇,舌尖扫过他敏感的上颚,邹喻浑身一抖,手上的咒印消失。
“别这样,我现在感觉很好。”
他啄吻着邹喻的唇,一路吻到他的耳后,低沉的嗓音嘶哑温柔,嘴角的笑却带着一丝邪意。
邹喻不受控制的腰肢酸软。
他可以反抗所有人,唯独反抗不了沈韩杨。
沈韩杨手上腐烂的血肉逐渐恢复如常,就连被掀掉的指甲也迅速长出来。
这是他第一次没有依靠邹喻的鬼气,外表上的伤就自动痊愈。
这种感觉很好,好似已经让他从依附邹喻中往前迈了一步。
“不可以……”
邹喻躲开他的吻,手按上他的胸口,一丝鬼气透过他的毛孔钻入他的身体。
他反应迅速的捏住邹喻的手腕,蹙着眉,哑声道:“邹喻,我疼。”
邹喻立马收回手,不敢再碰他。
而就这么一个松懈的时间,沈韩杨的吻立马火热的落在他身上。
那双手早就灵巧的让他毫无反击之力。
……
这大概是无比疯狂的一个晚上。
连一向身体强悍的邹喻也睡到日上三竿才睁开眼。
身体的反应很明显,酸软疲惫,空气中似乎还弥漫着日爱昧的气息。
邹喻叹了口气,想要坐起来,可一只手揽住他的腰,又用力的将他搂了回去。
温柔的吻落在他的鬓角,沈韩杨的手抚过他的腿。
“还早,再睡一会儿。”
邹喻侧过头看着沈韩杨。
昨天在迷乱中肆意生长的花纹此时已经消退,沈韩杨好像又变成了那个普通的沈韩杨。
邹喻的脑子里一瞬间闪过很多种想法,他咬了咬牙,向沈韩杨伸出手。
还在熟睡的沈韩杨瞬间睁开双眼,抓住他的手。
暗沉锐利的双眼盈开一个笑容,沈韩杨凑过去亲了邹喻一口,笑眯眯的说:“早上好,老板。”
邹喻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他不想隐瞒心里的感觉,便直说道:“为什么,沈韩杨。”
他明明知道,不应该成为贪刻意引诱下的猎物。
“我想保护你,邹喻。”
他抬眼看着天花板,藏起眼里闪过的那一丝执念。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或许是更早,又或许是冯文应的那次,他就隐隐有种自己太弱的无力感。
而真正将他击垮的是那天在郑家自己亲手伤害了邹喻。
这成为他心里的一根刺,时常让他觉得有种喘不过气的压抑感。
但他从未告诉过邹喻,也不曾在他面前表现出一分。
邹喻神色复杂的看着他。
他想说他根本就不需要他的保护,可这句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老板,今天要去上班吗。”
沈韩杨已经收拾好脸上的表情,开朗的看着他。
邹喻心里叹下一口气,已经到了这种地步,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只希望到时候白佪能帮帮沈韩杨。
“去。”
他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