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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韩杨。
但一想到对方今天带着两个黑眼圈,一晃一晃的样子,他眼眸微缓,在手机上打出几个字。
在即将要发送的时候,他顿了一下,又把对话框里的字全删掉,改为语音发送。
他轻咳一声,低声道:“好好休息,早点睡。”
说完,他脸又热了几分,想到沈韩杨收到这条消息的样子,他没忍住用擦头发的毛巾捂住了自己红透的脸。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轻吐一口气,带着这股萦绕在心头的甜蜜,眼眸微动的进了沈韩杨的房间。
富贵儿吐出一个小泡泡,绿豆大的眼睛转了一圈。
完了,又傻一个。
先不论收到这条信息的沈韩杨与心中泛起甜意的邹喻今晚会做什么好梦。
但于冯文应来说,注定这是一个不眠的夜晚。
……
没有邹喻在身边,沈韩杨完全拿出了工作的干劲,他早早的就起了床,原本还想着如果冯文应没有起来他就先一步离开,谁知一打开房门,就发现冯文应已经等在门外。
他有些惊讶的愣了一下,没有说什么,而是快速的拿好东西关好房门,与对方一起走出酒店。
好似昨天的难堪没有发生过,冯文应神色如常,不多话也不冷漠,正常的就像他对沈韩杨没有一点别样的心思。
沈韩杨觉得有些奇怪,不过既然对方没有主动给他找麻烦,他倒也乐的清静。
一路相安无事的到了要视察的工地,这里已经完善的差不多,基本能看出日后完工的雏形。
不过地面还没有被清理干净,坑坑洼洼的有些不方便行走。
两人默不作声的一路走进去,旁边的冯文应突然被绊了一下。
在沈韩杨愣了一下想要躲开的间隙,冯文应已经倒在了他的怀里,自发的抱住他的腰。
第34章
“嘶……”
沈韩杨猛地推开冯文应,眉心紧皱的捂着自己的腰。
冯文应拉起自己的衣袖,衬衫上的袖扣有些脱落,上面尖锐的别针刚好对着外面。
“抱歉。”
他满是歉意的看着沈韩杨,伸手把袖扣取下放进口袋里。
“没事,走吧。”
沈韩杨淡淡的转过视线,率先转身离开。
冯文应落后一步,他看着沈韩杨有些瘦削的背影,眼中闪过一层黑色的阴影。
这里的工程按部就班的进行着,并没有出什么差错,不过他们要视察的东西不止这里,还有账目,材料,这些都要进行审查。
沈韩杨认真的做着他份内的事,脸上没了往日的嬉皮笑脸,冯文应静静的走在他身边,突然靠近他说:“还疼吗。”
他眉心一皱,避开了冯文应想要摸上他的手。
腰上的疼痛早就没了感觉,他看着外表和以前没什么变化,但那双眼睛已经变得更加复杂的冯文应,想要把所有的事都摊开说清楚。
哪怕他会给冯文应难堪。
“不要靠近我,也不要再试图联系我,甚至,连多余的话也不要跟我说,我这个人很记仇,也很小气,当然,你也可以觉得我幼稚,但是,我并不想有任何被邹喻误会的地方,我也不希望因为你让他不高兴。”
冯文应静静的看着他,直到他把话说完也没什么反应。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低下头发出一声轻笑。
“你会这么介意不就正代表你还没完全放下吗。”
沈韩杨不知道冯文应从哪里得来这么个歪理。
“我为什么要因为你刻意回避那一段过去,你在我生命中只是一个过客,要不要让你走进我的世界,完全取决于我,如果我的反应给了你误会,那么我只想告诉你,别多想,我只是单纯的觉得你很烦。”
说完,他又面无表情的加了一句。
“尤其是你总假装很喜欢我来接近我的时候。”
他不傻,冯文应几次三番的纠缠他,或许是出于不甘心,又或者是别的原因,但绝不会是因为喜欢他。
以前不是,现在自然也不可能。
被发丝挡住的双眸慢慢聚上一层黑色雾气,冯文应垂眸没有说话,脸上的笑已经消失。
沈韩杨没有一点刺伤他人的愧疚。
他这人平常看着不正不经,但在感情上却意外的认真,该分清楚的过去与现在,他从不会混淆。
“我看今天也看不出什么东西,明天我会着重查一下账目问题,有关于材料就麻烦你去视察一下,我希望我们能尽快完成这项工作,毕竟我担心我不在,我家老板会吃不好睡不好。”
沈韩杨说完就转身离开,那副决绝又冷淡的样子绝没有冯文应口中的放不下。
相反,有时眼中的不耐简直快要藏不住。
独自留在原地的冯文应双拳慢慢握紧。
他抬起头,逐渐发出低沉又诡异的笑声,一双常人的眼眸被黑雾聚集。
……
接下来几天,冯文应果然没有在私下找过他,甚至平常见到,除了工作上的交代也没有任何多余的话。
沈韩杨觉得清静不少,两人各自负责一部分,视察的工作很快就到了收尾的阶段,第二天两人就可以回到公司。
只是这几天不知道怎么回事,沈韩杨总觉得腰侧有些不舒服。
这天晚上,沈韩杨准备去浴室洗澡,乍一看到镜子里的自己,他有些惊讶。
因为他明显比前几天消瘦不少,那副脸颊凹陷,颧骨高高隆起的模样就像他鬼气流失时的样子。
他连忙看向自己的手背,果然,上面开始浮现出几个浅淡的尸斑。
细想下来,唯一能造成他这幅样子的只有前几天被冯文应不小心用袖扣扎出的伤口。
可他当时并不觉得如针孔一样大小的伤口能造成他的鬼气大量流失,所以也从来没有在意。
他脱下身上的衣服,消瘦苍白的身体上唯有腰侧有一个指甲盖大小的黑点。
明明昨天还是小得如黑痣一样并不起眼。
他打开淋浴喷头将身上浇透,那点黑色并未消失,甚至正在逐渐扩大,细看之下,才发现那个黑点是敷在伤口上的一层黑雾。
而原本不过针孔大小的伤口,也在逐渐随着扩大。
他心里咯噔一声。
是贪?
可是为什么他一点感觉都没有。
他的身体不是禁锢贪的容器吗,为什么对方不忌惮他,反而可以侵入他的身体。
一团乱麻的思绪随着那团扩大的黑雾搅得他心烦意乱。
他自己没有任何感觉,这让他突然想起那天他从地上醒来时的茫然。
那时他以为是他睡不安分从床上摔了下来。
可他从小到大,都没有睡姿难看到能摔下去的地步。
或许,是从那个时候贪就已经盯上了他?
“咚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