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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苒好奇,往后拽了拽帽子,调整视野,“什么什么!”明明前头还是假装淡定的叛逆男孩样,怎么忽然这么激动。
明明急忙否认,一张脸涨得通红,每颗红痘都站立起来激动反抗,表情是咬牙切齿,“没什么!别问了!”
温柏义看了眼后视镜,长“哦”了一声,意味颇浓,“那你记得来找我,别让你妈催,我就不说了。”
明明避开眼,烦躁地扭过身子,就在秦苒向温柏义投去问询眼神时,明明忽然开口,“等高考结束。”
“好的。”温柏义朝秦苒做了个嘴巴拉拉链的动作。
秦苒狐疑,“你们家里认识?”
“不认识。”明明说。
“旅游集合的时候,他妈妈送来,听说我是医生就问了我几句,那……”
“不许说了!”
“哦。”
秦苒眨巴眨巴眼睛,捂住嘴巴,马上明白,与温柏义目光狡黠相撞。这种成年人的话题聪明人只需稍加点拨,便可通透,亏明明还以为不说明白,别人就不懂。
为了照顾温柏义的无聊司机时光,秦苒给他放歌。
“中文还是英文?”她翻阅歌单。
“中文吧,这样感觉有个人在跟我说话。”
“那就听民谣吧。”她确认他没有嫌弃的表情,继续道,“民谣很适合旅游听。”
“好。”
好妹妹乐队的《晚风》穿过车载音响,在白日违和唱响,撩动心弦。
岛上高石遮住了半边太阳,海湾如一只臂肘,将他们圈在臂弯。沿海公路外的蓝色海岸线,白色轻盈的浪花撞在礁石上,为青碧海水添上些许烂漫。秦苒歪头靠在车窗上,看着温柏义的唇角浅浅漾起,指尖卷着发尾,“好听吗?”
“怎么是晚风?”晚风二字数次重复。
“是风嘛,”她又翻了翻,“我这里没有白天的风。”她想找一首海风的歌,应应景。
他低笑,“我就随口说说,”嘀咕了一句,“你很较真呐。”
“有吗?”秦苒一惊,回头问后排两人,“我很较真吗?”
“本来没有,现在有点。”明明耿直道。
“没有啦,小温开玩笑的。”老汤找补。
微咸湿的海风与不灼热的阳光实在舒服,音乐流溢,气氛刚好,秦苒弯唇陷入睡眠前在想,幸好出来,海边的慵懒午后是人生的限量派送,睡过去就少一个。
昏昏沉沉的一觉,醒来车上已经没人了。漫天惊人的余晖将她拥住,有一刻错觉自己穿越到了歌川广重笔下的世界。
秦苒清清嗓子,不由自言自语感叹:“太美了。”
温柏义躺在车顶,两手枕在头下,展臂敲了敲车窗,把秦苒吓得直往后仰,任谁乍然醒来都会被头顶伸出的大手怪吓到。
他听见一声低叫,一跃而下,从天降落,“吓到了?”
秦苒捂着心口,稳定心神,抬眼试探问:“你在车顶?”
“嗯,”他指了指车顶,“你要躺上去试试吗,马上拥有一整个南澳岛的天空,不对,一整个世界的天空。”
秦苒笑,“夸张。”嘴上啐他,心里跟着期待。此刻的天色足够叫所有诗词失色。
越野车车身偏高,她扶住后备箱,抻了抻脚,手下马上搭来只手,她不好意思扶但不扶攀爬姿势会很丑,于是以语言掩饰尴尬,“你的手很好看哎。”左手的金属戒指借力对撞又马上分开了。
温柏义收回手,摊在眼下左右看看,感受余温,“还好吧。”
“很好看,没有嶙峋凸起的骨节,”她捂住小腹徐徐蹲下,将右手伸到他跟前,“你看我的,备课备成这样。”肤色白皙,中指握笔常见的部位茧确实比较大,她缩回手,“我写字很用力。”
“卫校的语文课也要备课?”
“你看不起谁啊!”秦苒瞪他。
“没,”温柏义讪讪,长腿一跨翻上后备箱顶,与她齐肩,找补道,“我以为现在是电子备课。我们都是电子病历了。”
“鬼画符的病历不写了?”
他哈哈一笑,“也写,不过不多了,可以直接打印,有些需要请病假什么的还是要写的。”
她燃起弱弱的念头,“下次我要是不想上班,我可以来找你打病假吗?”
“我?”温柏义皱眉想了想,“我们俗称男科,比较少……”泌尿道感染可以用,但这病不影响生活,假条最多开三天。
“啊?那算了。”
风太大了,头发被吹得凌乱不堪,全无卷发该在风中的优美,打得秦苒意乱,甚至挡住温柏义的视线。她尴尬地挽起长发,没找到辫绳,一绺逃脱主控跳跃至眉毛,温柏义抬起指尖指了指,提醒她,秦苒五指一抓,顺捋进掌心的大部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