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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进了别苑,他都一直沉默不言。
唐白双心中一阵莫名,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得罪了周景煦,又瞒着他什么了,想来想去想不通,想到她也要开始生气的时候,只听身旁的男人道:“阿双,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他今晚真的很奇怪。
唐白双拉着人一起坐下,才道:“你讲吧!”
也不知周景煦要讲的是一个怎样的故事,唐白双见他的神情忽然凝重了许多,眉宇间夹杂着愁绪,像是认真回想了片刻,才徐徐道:“我出生时,是在严冬,那时周朝尚且动荡,远不如今日繁荣宁静,边疆蛮夷压境,西北动乱,周天子,也就是先帝,方及加冠。那时我母后入宫不久,圣眷正荣,不过她享圣宠,并非是因为先帝对她有情,而是因为当时有位成灿将军,先帝欲拢权安稳朝局,必须笼络他。成灿将军在时,便对母后极好,后来母后进了宫,他也日日托人打探宫中消息,询问母后过得如何。”
“成灿将军常年征战,一身旧伤,漠北之战大捷后,他受了重伤,宫里的太医说他活不过三五年,自那时起,他便主动断了与我母后的联系,那年,我五岁。周景明七岁。”
听到这里,唐白双有些疑虑,周景煦出生时,太后刚入宫不久,难道周景明是她在宫外生的?
周景煦继而道:“本以为成灿将军只需好好调养,身子便能见好,之后两年他也的确再无征战,发病已是极少,可不曾想,两年后,文家出了一个勾结蛮族的叛臣。”
文家是太后母族,这一点,唐白双是知道的。
“成灿将军也是文家的人吗?他受了牵连吗?”唐白双忍不住发问。
“不曾。”周景煦的声音忽而有些发涩,“可他心里记挂着我母后,求先皇留我们母子三人性命,为此,他愿出征北伐,永平战乱。可便是这回,他再也没能从西北回来,还是回京的士兵抬着他的棺椁进的京。”
周景煦的声音很平稳,可唐白双还是能听出一股悲凉来,她忍不住伸手抚顺着周景煦的后背,轻声道:“你母亲必然很难过吧?”
“我母后?”周景煦顿了顿,冷笑一声,“成灿将军战死,他便对周朝无用,先皇连他的棺椁都容不下,命人于乱葬岗焚烧,我去的时候,连骨灰都不曾寻见。那年我七岁,文家势去,周景明一直病弱,先皇很不喜我们三人,动辄便是赐死。然没过多久,漠北得知成灿将军死讯,卷土重来,那时的周朝已无大将可用,成灿将军的旧部寒了心,不愿再为周朝效力。”
“于是,先皇便拿我母后和周景明的性命逼我领军。”
唐白双一愣,“这是什么道理?你那时不是才七岁吗?难道你领军,那些人就会听你的吗?”
周景煦看着她,轻声道:“其实我跟周景明,是同母异父。”
什么!?唐白双惊得吸了一口凉气,同母异父?
“难道你的父亲就是那位......成灿将军?”唐白双话刚说出口,就更加确认了这个想法,成灿和煦字,不是本来就是有关联的吗?
“可...可你母亲不是已经生了太子吗?怎么又会和成灿将军......”
“我母后年幼时,便和成灿将军定了亲,可她嫌将军长她十一岁,一直不肯,后来鬼迷心窍,一心想做后宫之主,趁着先皇还是太子时便蓄意勾引,却不想事后太子并不认账,还抹黑文家名声。文家本想将此事压下,可她却有了身孕,正欲偷偷拿掉时,还是成灿将军亲自上门,说他不嫌母后污了身子,甘愿娶她。母后本就理亏,便不再反对,他二人婚后一直夫妻不睦,成灿将军百般讨好,她却一直不领情,成亲两年才圆了房。”
“后来的事,你也该想的明白,我领命出征,而后回京,周景明也算争气,几年光景就掌了权,后来势大,便架空先皇权位......阿双,我回来后才知,文家出的那个叛臣,是先皇一手谋划的,他不过是想扳倒成灿将军权位罢了。”
他如何能肯定成灿将军就一定会出手相助?这话被唐白双含在嘴里,片刻又咽了下去,也许其中这片深情,是连她也不曾明白的。
什么领命出征而后回京,那几年的沙场征战必然是九死一生,周景煦却说得那般轻描淡写,怪不得他曾说,他早些年路过铁勒,原来他在那么小的年纪,就已然背负着沉重的使命,要豁出性命去面对敌军。
唐白双眼眶有些发酸,也许是为成灿将军,也许是为她的阿煦,可她终究没有哽咽,反去牵住周景煦的手,“现在不是好了吗?那些事都过去了。”
“是过去了。”周景煦淡淡道,“可我今日跟你讲这些,不单纯只为了让你知道一些往事,我是想说,我的一切我都可以告诉你,你也不必瞒着我。阿双,你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唐白双身形一颤,看着周景煦的眼神中带了些许惊讶,“你难道已经知道了?这你都能猜得出?”
“只猜了个大概。”周景煦沉吟一声,“我想,进宫时的阿双,和现在的唐白双,应该不是同一个人吧?”
唐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