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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宁蓁,还有一个就是班长。这俩孩子都是偏文,理科相对来说没那么突出。如任何一个班主任所做的那样,黄老师也想把这种好苗子留在自己班里。
半期过后的家长会,是宁父去参加的。那天他专门休息了一个上午,先去宁蓁的班级坐了坐,待班主任讲完话他就走了。而后踱到了顾简时的班级,坐在那里听完了各科老师的分享与最后班主任的总结陈词。
一边听了一半,加起来就是一个完整的家长会了,没毛病。
其实主要还是宁蓁跟顾简时省心,从没让他担心过学习上的事情。他去家长会就是走个过场,听老师表扬自己孩子,然后跟着拍巴巴掌。
说学习的事他没经验,也管不了。自己就是个初中毕业的,难不成还能给孩子辅导高中/功课不成?
班主任黄老师对宁蓁家长中途退场没意见,讲话之前这家长已经跟他说过了。说等会儿有急事,要先走。当然,黄老师并不知道宁父口中的急事是到另一个班级接着开家长会。
顾简时那个班级的老师就更没意见了。本来顾简时的家长来不来都无所谓,来了也是听他们花式夸奖顾简时有多优秀,顶多再让家长分享一下教育子女的经验。
而宁父就两个班级轮流坐了会儿,一个多小时的家长会就结束了。宁父拍拍屁股走出教室,看到两个孩子排排站等在门口。一拍大腿,领着下馆子去了。
对顾简时来说比较尴尬的家长会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度过,仿佛他跟别人没什么不同。老师没问,同学也没提。
都知道这不是他的爸爸,却默契的谁都没说。
*
南方的冬季很少下雪的,今年十二月份却飞了一点小雪。尽管只下了一个晚上,却足够令人惊喜的。
雪花是从傍晚那会儿飘下来的,当时宁蓁正坐在顾简时的自行车后座上。忽地鼻尖一点冰凉,她以为下雨了。伸出手掌一接,看见一小片晶莹落在自己的手心,一瞬间融化成水。
眼里的惊喜迸发出来,她揪着顾简时腰间的衣服,两条腿晃了晃:“是雪!顾简时,下雪啦!”
长这么大,就没亲眼见过下雪的场景。宁蓁欢喜得不行,在自行车嘎吱停在小院子门口后,她猛地跳下来。风风火火地跑进屋里放书包,再咧着嘴跑到外面的空地站着,傻傻望着天空。
顾简时从家里带了条厚围巾出来,拎着宁蓁的后衣领把人摁回了屋檐下,再把厚围巾裹在了她露出来的天鹅颈上,神情无奈:“能不要一回到家就脱袜子、解围巾嘛,不冷?”
顺着少年的视线,宁蓁低头看到了自己露在冷空气中、被冻得通红的脚后跟。她缩了缩脚,试图将裤腿扯下来一点。可惜没什么用,裤子就刚好那么长。
“进屋把袜子穿上。”顾简时黑漆漆的眼睛就那样看着她。
“穿袜子不舒服。”宁蓁小声嘟囔。嘴上撇撇,身体很诚实地往屋里走。
匆忙套上袜子,她又跑回来了。想往小院子里站,被少年捏了后颈皮,按在了搬出来的小凳子上。她不满地瞪着他,顾简时没有松手:“头发会湿的,容易感冒。”
于是两人就坐在屋檐下看雪花飘。由于雪势很小,看不太出来是六角冰晶的形状,瞧着跟雨滴没多大差别。唯一的不同,大概雨滴是透明的,雪花是纯白的。
手指搅着脖子上的围巾打转,深吸一口还能闻到清新皂粉的味道。宁蓁脸有些红,她记得去年见顾简时戴过这条围巾,红黑两色相接,围在少年的脖颈上衬得洋气又好看。
“你怎么把围巾给我戴了?我自己有围巾的。”宁蓁戳了戳衣服上冒起来的一块儿,小声地问。
“本来就是要送给你的呀。”顾简时抿出一个笑,侧脸的线条都柔和了起来,目光眺望着远处一棵光秃秃的树,呼出来的热气都凝成了白雾:“是两条同款的围巾。去年就想送给你的,就是没找到一个合适的时机。”
去年那会儿,他与宁蓁的关系不如现今这般亲密。没有闹矛盾或者其他什么缘由,纯粹就是长大了。懂的事情多了后,自然就会产生顾虑。
宁蓁有意避着他,想拉开他们俩之间的距离,就像一般朋友那样相处。去年的圣诞节,他约了宁蓁出去玩。这姑娘犹豫了很久,面露歉意。
想当作圣诞礼物送出去的围巾没能完成它的使命,一直留到了现在。好在这款式简约大方,不存在过时的问题。现在送出去,并不算太晚。
“啊?”宁蓁揪着围巾看,又诧异地盯着少年,脸上红扑扑的。不晓得是被冻的,还是有那么些害羞。
顾简时去年就想送自己同款的围巾啊。宁蓁抠着自己狗啃似的指甲,笑弯了眼。
不过她没那么胆大的敢戴着这条围巾在学校招摇。在顾简时回家后,她就悄悄把围得暖暖和和的围巾取了下来,郑重地叠在了自己的衣柜中,与其他围巾放在一起。
没能瞧见宁蓁裹着与自己同款的围巾,顾简时也不失望,尽职尽责地充当着小老师的角色,帮宁蓁梳理理科的知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