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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前,自己先坐了下来,手肘撑着琴边,睁着一双迷醉又纯澈的眼睛,忽闪着睫毛,抬眸央求着他,“你弹琴可真好听,再奏最后一曲如何?”
真是太磨人了。
有些些不知名的气恼,但却不是因为气恼眼前人,而是莫名地恼着自己。
张口就想拒绝,却不料那人猛的拽了一下自己的衣袖,便毫无防备的跌坐了下来。
“姑娘,你……”
一回头,就见那双如秋水般的眼睛甚是可怜的望着自己,一下子便忘了要说的话。
“不若奏一曲《流水》可好?”
李青奕呆愣片刻,终是释然一笑,如同妥协一般,柔声回道:“好。”
琴音又起,比之刚才绵软不少,带着些小心翼翼,生怕惊动了什么。
秦落柔以臂为枕,塌下身子,斜斜依偎在古琴旁,静静听着。渐渐地眼神有些空洞,不知在思索些什么,继而微微蹙眉,又红了眼眶。
阖上双眸,睫毛已被打湿。
曲还未奏完,另一只扶着琴边的手缓缓下落,呼吸沉重了起来。
李青奕嘴角微扬,琴音减弱,慢慢停下。看着琴边的人,摇摇头,她又睡着了,如同初遇那日。
细细瞧了片刻,比起那日火光下的面容,今日更加真切,只是仍旧闭着眼,贪睡着。
真是个与众不同的女子,不但同一血气方刚的男子共处一室丝毫没有戒备之心,还敢豪饮醉酒沉沉睡去,普天之下,他没见过第二人。
忽而想起贺大娘说过她有婚约在身,不知道她可曾和那未婚夫如现在这般,思及此心中泛起酸水,好生妒忌,但又想到她坚定退婚,这才又有了笑意。
“娘……”一声呢喃打断了李青奕的思绪。
只见女子睫毛微颤,一滴清泪从眼角滑落。
不知为何,他心中也疼痛起来,真想到她的梦里去,看看究竟是什么事惹得她在睡梦中落泪。
疼惜地抬手,轻轻拭去那泪滴,手肘撑地,手掌拖头,半躺在地上,抬眸盯着那睡梦中的女子,不自觉地心就平静了下来,在这个黑夜,仿佛只有他们两个人。
“殿下,殿下。”门口传来林瑞的声音。
这样岁月静好的时候总会有人不合时宜的打断。
李青奕怕吵醒秦落柔,轻手轻脚的过去开门,“别吵,什么事?”
“殿下,快五更天了,您一早还要去三殿下府,属下现在把秦姑娘送回去,您休息一会吧。”
林瑞实在是心急,谁的主子谁心疼呗,他家主子本来身子骨就弱,还弹了一夜的琴,好不容易等着琴声没了,过了一会又起了,琴音再次停了之后,他也不敢贸然闯进来,这不,等了都一炷香了,才敢吱声。
李青奕点点头,时辰确实有点晚了,先不说自己,就说秦姑娘,回去晚了也怕被发现。
“秦姑娘睡着了,你路上小心,别吵醒了。”
“是。”
林瑞轻轻背起秦落柔,李青奕为她披上黑色的大斗篷,“去吧。”
一个黑影,跳窗而出,如夜色下矫健的黑豹,消失在去往奉国公府的方向。
李青奕走出厢房,立刻上来两个人,“殿下。”
“回府。”
“是。”
日上三竿时,秦落柔是扶着脑袋坐起身的,宿醉的感觉可真不好受,头蒙蒙的,胃里也不舒服,因是偷偷跑出去,她可不能要醒酒的汤药喝。
“姑娘可真能睡,要不要喊醒呀?”
“不要,你忘了姑娘如今的脾气了?昨日她砸东西的时候,没伤着就算不错了,反正是禁足,醒了也没什么好做的。”
“也是也是,那还是听你的吧。不过昨夜我怎么那么困倦,明明是喝过薄荷水的。”
“没事,我也困倦,这府中都是将军府的护卫,姑娘还能插上翅膀飞了?”
秦落柔并不打开帷幔,听着两个丫鬟的对话,不由翘起嘴角,昨夜她的确插了双翅膀,不但吃饱喝足,还听了曲……
听曲?等等,记忆怎么就在这里停住了呢?她看着身上还穿着昨夜的罗裙,实在是有些难以分辨,哪些事是真的,哪些事是梦境。
揉了揉胀痛的脑袋,用力地想着,严易那张脸一下子就出现在了眼前,他们好像还离得很近,她还抚摸了他的脸颊,想到这里,脸唰的就红了,惊的她小鹿乱撞,险些从床上跳起来。但又分明记得母亲也出现在了眼前,她不停地追,不停地追,怎么也追不上,最后好像还哭了。
哎,秦落柔叹口气,这分明就是梦,不过就是听严公子奏了两首曲子,怎么就做了这样羞赧的梦?不过转念一想,还好是梦,要不然就真的羞死人了。
头疼头疼,还是再躺一会吧,下次可不能喝这么多酒了。想到酒,就想到了昨夜那佳肴玉壶,不能想,不能想,她捂着胸口,太肉疼了,今晚去远郊的宅子得好好问问贺大娘还剩多少银两了。
此刻的六皇子府井然有序的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