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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
塞壬的目光落在少年侧颊清甜的酒窝。
他没有这样的酒窝,也没有虎牙。
脸颊被对方轻轻戳了戳,亦止疑惑:“嗯?”
“是这样吗?”束清轻声问。
薄唇的唇角微向上弯,勾出清冷的弧度,暗蓝的眼睛看着他,等待回答。亦止托腮思考,觉得有点不太对,“也许……这样会好一点?”
塞壬任由柔软的指腹抵在自己两边的唇角,带动着上扬。
少年鼓着脸正认真地寻找角度,束清看着他,眼中闪现出浅淡却真实的笑意。
“对了!”亦止捕捉到那抹笑意,兴奋道。
“如果感觉高兴。”亦止说,“就要多笑笑。”
“不过每个人表达高兴的方式都不一样,有的人喜欢大笑,有的人会抱着其他人分享喜悦……”亦止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完全抱住了。
“……”
身体隔着单薄的衣物相贴,温暖的热量在两人之间传递,空气都变得静谧安宁了。
“和你分享。”塞壬道。
喜悦是一种美好的情感,束清判断。
美好的东西都值得与少年分享。
——
————
前半夜是与其他夏夜没有任何不同的月明星稀,万里无云,后半夜却忽然哗啦啦地下起雨来。
亦止是被风撞击在窗上的声音吵醒的。
他拉开窗帘,遥远漆黑的天边即是一道闪电,紧随而来的是轰隆隆的雷声。天空像破了个洞,直接灌下水来。
叩叩响起敲门声。
亦止踏着居家鞋去开门,旋开门把手,入目的是高大的青年。
“泡泡?怎么了?”亦止歪头问。
“……”塞壬沉默了一瞬,说道,“打雷了。”
他的表情平淡得毫无波澜:“我害怕。”
“?”饶是迟钝如亦止,也感觉有点奇怪,“你原来怕打雷吗?怎么没和我说过?”
“……”束清也不知道自己怕打雷。
是传承记忆告诉他的。
传承记忆里说,这样可以拉近与追求的配偶之间的距离。
但是传承记忆里没有解释为什么他怕打雷。
塞壬沉默下来。
“那你要和我一起睡吗?”窗外的雷声未停,亦止先贴心地问道。
束清对上少年的视线,“……可以吗?”
少年因为临时从床上起来,柔软的黑发甚至有几缕就这样翘着,精致的锁骨因为宽大的睡衣与没
有扣上的那粒纽扣而有部分暴露在空气中。
“当然可以,进来吧。”又不是异性,亦止一点也不觉得一起睡有什么不对,何况在塞壬还是鱼形态住在海缸里时,就同他在同一个房间。
他们两个四舍五入也能算是从小一起睡到大的。
亦止爬到床上,掀开被子,拍了拍旁边的位置,示意塞壬过来。
“那……我关灯了?”待塞壬躺好,亦止问道。
“嗯。”
卧室内重新变得一片漆黑,只有床头柜一盏暖黄昏暗的小灯照亮一角。
亦止喜欢侧躺着睡觉,所以他现在是背对着塞壬,向墙睡的。闪电划过了天空,把房间都照亮,雷鸣随后应声响起。于此同时,亦止感觉后背贴近了温热的胸膛。
他被人由后往前地抱住了。
不待亦止问,束清首先开口:“我害怕。”
声线都不带起伏。
“……”少年没有回应,束清抿了抿唇。
却闻黑暗中一声轻轻的叹息,亦止翻了个身,回抱住束清。
说是回抱也不尽然,因为体型与身高的差距,更像是少年主动埋入了塞壬的怀抱。
开了制冷的装置,所以夏夜里紧密地抱在一起也不会感觉热。
“你还害怕吗?”雨声噼里啪啦,亦止轻拍着束清的背,问,“我给你唱歌吧?”
束清揽住少年,更加拉近了彼此之间的距离,“好。”
仍旧是哄睡环节,不过今夜的角色颠倒了。
清润的少年音带了点困倦的微哑,轻哼歌谣时温柔得宛如带着湿气的咸味海风吹向岸来。
束清弯起唇角,不过黑暗中又闭着眼的少年看不到。
感到高兴,要多笑笑。
他稍微收紧了抱住少年的力道。
要分享喜悦。
温柔的歌声越唱越低,渐渐地没了声音,哄睡者反而比被哄睡的先睡着了。
应该……不会被发现。塞壬想着。
于是悄悄地在少年的额上落下一吻。
晚安。束清闭目,撤走室外的魔法。
哪里有倾盆的大雨,仍旧是万里无云,月明星稀。
——
————
周日的早上,亦止让束清送自己去了与组员约定练舞的地点,直到中午,才回住处吃了顿午餐,下午就收拾着东西要回训练营。
祁立河本想和少年说,以后不要夜不归宿,不安全。但是想到小孩要去训练营准备期中考核了,还是没有上门去见对方。
等到下一周吧。祁立河从拉开一丝的门缝看到少年出门的身影,想着。
第18章
返回训练营后第一天。
仍旧是7:30开始集合上课,累得去掉人半条命的练习强度也没有改变,即便制冷装置的温度已经调到了很低,还是能逼得人大汗淋漓。
亦止正压着腿,看见足踝上系着的凉玉时微怔。
之前学长走的时候忘了还给他了。前几天带习惯了也没太注意。
想到与自己一样黑发黑眸的青年,亦止开始发散地思考。
没有避光玉,也不知道学长是怎么过来的……昨晚看的爱意值好像快攒到【兑换避光玉】的一半了。
亦止对变回血族形态还不是那么急,或者说一开始是还是急切的,但现在他更想把阵法的原材料还给他们。
其他人比自己更需要那些事物。
而且他习惯了人类的体质之后觉得,其实也不是那么糟糕。
只是现在的问题是——有些原材料不太确定主人,并且猜测对象还与他处于失联状态。
上次也没有留学长的联系方式……
正这么苦恼地想着,亦止的脑海里突然闪过异色瞳的青年锢住自己脚的画面。
“……”
算了算了。
“止止,你要去打水吗?”同一个练习室的罗奈尔德提着水瓶上前问。
“嗯?好。”亦止停下压腿的动作,拿起了角落处的水瓶。
两人顺便捎带了另外两个组员的瓶子。
装好水回来的路上,因为《翻浆糖》小组和《荆棘蔷薇》小组两个练习室相邻的原因,亦止路过《翻浆糖》练习室的时候,余光瞥见了坐在角落休息的室友。
不声不响,冷淡的表情如常。
可亦止就是敏锐地感觉有哪里不对。
“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