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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鲜实在弄不懂这人的想法。
兴许,这就是他与大佬间不可逾越的鸿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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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惯了与昨天一样紧凑的课程,星期三就并不那么难捱了。
晚上回到寝室的亦止从行李箱中找出经纪人分好的周三份的糖果,向琅野笑道:“今天你先洗澡吧。”
糖果吃得差不多,少年也像是充完电似的把疲惫都驱走了。
敲门声响起。
是节目组的送信员。
虽说训练营是没收了学员的终端机,但并不代表着就切断了学员与外界的联系。
训练营庄园外设有邮箱。
地址节目组只在联系后给了与学员关系亲密的人。用邮递信件的方式,学员照样可以接受重要信息。
“麻烦了,谢谢。”同送信员道过谢,亦止掩上寝室门,转身开始拆封信件。
附魔的信封,隐去了大多数信息。
收信人一栏的“亦止”二字,写得遒劲,如逸虬得水。
他隐隐觉得不太对劲。
B5大小的纯白信纸,被黑笔大字的铺满,笔迹夹带了说不出的缱绻意味——
「我藏身于黑暗,觊觎神明。」
「祈求得到您的初拥。」
第9章
纤白的手指捏皱了信件一角。
亦止蹙眉,看见信纸上的「初拥」二字,眼中敛起了笑意,嘴角原本习惯性乖巧上扬的弧度也随之变小。
初拥早在千年前就因为种族大融合的背景,被族际法律禁止了。
那是一个相当于缔结主仆契约的仪式。
血族通过吸食人类的血液将对方变为低等吸血鬼,再让人类喝下自己的血,整个过程完成下来,那么便可以让人类成为自己的血仆。
但因为一些中低等血族在进食过程中控制不好,而造成人类死亡的案例频繁,所以当时的族际法律修改多次,最后禁止了血族吸食人类的血液。
相应的,人族一方要按一定时间,向血族制作供应血液替代品。
连吸食人类血液都被明令禁止,初拥按理来说自然不可能再进行。
可亦止小时候尤其挑食,人血的替代品他根本喝不下,整个童年基本上是以兄长的血液为主食。高等血族的愈合恢复能力很强,但用自身喂养另一个血族的情况还是极为少见。
而人类的血液……
亦止抿唇。
其实族际法律再怎么标得清楚,金字塔顶尖的高等血族还是视之无物,族人将人类强行带回来想让他进食或是人类主动前来……的情况并不是没有过。
而中低等部分血族桀骜不驯,不遵守约束的情况也繁多。
血猎与血族常年争斗不休,最后导致了进退两难的状况。
社会层面不得不松动,虽然法律条例没有改,但如果是人类自愿,那么执法者便对吸血、初拥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在这样的情况下,亦止留下了族人带回来的一个人类。那个身世可怜的储备粮最后成为了他的血仆。
可是……
亦止把信纸重新塞回信封内。
他能够肯定这不是他的血仆写的信。
倒像是另一个人的风格。
心神有些不安,想起今晚约见了塞壬谈话,亦止把信折叠塞进了口袋,朝浴室的方向说明自己出去散步消消食,转身就出了寝室。
少年心不在焉地与一楼的学员打过招呼。
在宿舍后犹豫了一下,还是将信丢入了垃圾箱。
哪怕这封信是训练营地址不慎泄露后的恶作剧,也比他设想的情况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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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前几夜相比,今晚的天气不是很好,层层云遮蔽了明月星子,但胜在风凉。
少年的小腿没在池水里,廊檐的灯明亮,池水清澈,无论是漂亮的脚踝,还是白皙软腻的足背,都能够看得很清楚。
塞壬在水中的鱼尾动了动,悠悠晃荡起波澜。
少年抬手触碰上身边人的尾鳞,浓密纤长的眼睫轻颤,“……会疼吗?”
原先是如大海般的石蓝色鳞片,变成了暗淡的墨蓝色,犹带死气,亦止只是看着就揪起心神。
想到对方这样是为了那个起死回生的阵法,他难免过意不去。
塞壬温驯地低头。
柔软的指腹擦过坚硬的鳞片,墨蓝色相映下,少年的皮肤白得晃眼。
束清握住了那只手。
摇摇头,“不疼。”
无论对于塞壬还是人鱼,在最初的传统观念里,触摸鱼尾,多少都约等同于暧.昧信号。
束清知道少年不是那个意思。
塞壬暗蓝的眼睛还是认真地看向对方。
“喜欢你。”
因为怀着这样的心情,孤独就不再难以忍受,疼痛也全被忽略,每一分每一秒的时间流逝,都是离重逢越近的信号,因此。
无刻不在为未来再次相遇而雀跃着。
“我也喜欢泡泡。”
少年眼里盛着的是对朋友的喜欢。
这显而易见。塞壬敛眸。
亦止低头看着束清的鱼尾,轻声说道:“它会变回去的。”
商店刷新了治愈鱼尾的力量,只是以他现在的爱意值总量还兑换不了。
但他一定会做到的。亦止坚定。
对方从琅野那里猜出他们都知道系统的存在了。塞壬的眉眼天生冰冷,听见少年的话却隐约有冰雪消融的意味。
少年很关心他。
他不在乎自己的鱼尾是金是蓝,他只说。
“要更多一点的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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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四的第一节 课是人鱼导师巴萨罗穆的音乐课。
铃准时地响起,人鱼导师进入课堂,紧跟其后的是一个黑发黑眸的青年,气质温润。
其他学员下意识地看向亦止。
训练营只有少年一个来自人族的学员,黑发
黑眸的特征又是人类特有,新来的插班生也许会与少年相识。他们猜测。
这样的猜测是正确的。
亦止慌乱地低头,避免与青年的视线对上。
倒是琅野直视台上的青年,幽绿色的眼眸晦暗不明。
“大家好。我是插班生西德尼,今天会与大家一同上课,如果有做得不正确的地方,还请大家指教。 ”青年的眉眼清隽如远山,声音温和淡然,不急不缓,令人很难产生厌恶的心理。
又因为与少年相似的黑发黑眸的外表,并没有受到学员们的排斥。
简单的介绍完毕,安静地融入了教学课堂。
训练的难度并不会因为学员人数的增减而变化。
而在开始上课之后,亦止便也无暇顾及对方了。
“不,不对。”巴萨罗穆打断青年,“这一句,再来一次。”
巴萨罗穆平日虽然没有什么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