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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亦纣嗯了一声,“下午有戏,我先回去了。”安抚地揉他后脑勺好一会,才缓缓收手起身,“好好休息。”
顾止垂眼又回了句好,待商亦纣转过身,他才抬头目送商亦纣离开。
一扇门,隔开了他们,仿佛也把前些日子缠绵一道隔绝了。
商亦纣说他值得被喜欢,可连他自己都说不出来喜欢他什么。
他承认他说那段话,有卖弄可怜的意思。
他在乎,他在乎的要死!
什么徐郁秋唐霜生,他恨不得他们滚的远远的,让商亦纣身边只有自己。
只是——
在失去商亦纣的大选题下,他只能逼自己不在乎。
*
赵淑仪生日快到了,趁下午无事,顾止出门买礼物。
路过家潮牌鞋店,想给赵宣予买几双,却突然想到赵宣予长个了,脚不知道长没长,不知道该穿多少码了。
他掏出微信问赵宣予,消息刚发出去,喜获一个红色感叹号。
…这臭小子。
顾止无奈地拧了拧眉,本就发闷的心情,雪上加霜,他叹了口气,给赵淑仪打电话。
“糯糯啊。”电话一接通,就是赵淑仪惊喜的声音,混着喧闹的杂音,似乎是在医院里。
顾止耳尖,医院电子屏喊号的声音清晰可闻。
问码的事立马被抛之脑后,“妈你怎么了?”
赵淑仪走到了安静的地方,“没什么啊。”
顾止不信,赵淑仪的性格他太了解了,永远的报喜不报忧。
他找了个偏僻角落,温声问:“是不是身体那里不舒服?我听到喊号的声音了。”
“老毛病了。”赵淑仪见瞒不住,只好实话实说,“胃有些不舒服,医生让我做个胃镜看看。”
顾止问:“结果怎么样?”
“刚预约完,要下个星期了。”赵淑仪望着外面乌泱泱的一片人,“放心没事的,估计就是吃错东西了。”
顾止还是不放心,赵淑仪连连保证结果出来了,第一个通知他,顾止才作罢。
“老东西没陪你来吗?”聊了这么久,他一直没听到过顾强的声音。
赵淑仪:“…他忙。”
顾止蹙紧眉,想到顾强的累累前科,沉声道:“他最近还有去赌吗?”
“没…没了,就偶尔跟朋友打麻将。”
赵淑仪的声音听起来莫名有种心虚,但顾止又问了一遍,赵淑仪仍这么说。
赵淑仪转话题,询问道:“糯糯,我生日你回来吗?”
“回,”提到这个,顾止的语气柔软了许多,“对了,小宣现在穿多大的鞋子了。”
顾止回回给赵宣予买的鞋,都价格不菲,但赵宣予从来没穿过,她没法直说,只能拐着弯道:“不用给他买鞋!他脚磨地糟蹋鞋!”
顾止轻笑:“妈你不说,我就凭着印象买了。”
最后,赵淑仪还是妥协了,买完东西回到酒店门口,已经傍晚了。
蔚蓝天空与夕阳橙海拼接在一起,格外绚丽。
顾止拎着大包小裹,正要踏入酒店大厅,却被坐在大厅休息沙发的一个人,逼停了脚步。
…费钦。
阴魂不散。
费钦在同一时间看到了顾止,耳机线在指间晃啊晃,双手一撑,站了起来,迈着漫不经心的步伐走向顾止,露出一口大白牙。
“晚上好啊。”
…好你妈。
顾止决定视而不见,径直往电梯间走。
费钦二三步追了上来,“不问问我怎么在这吗?”
“我帮你拎点?”
“去几楼?”
“啊,十六楼啊。”
眼见费钦要跟到房门口了,顾止停步,“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费钦靠墙:“你初恋。”
“…”
“苍蝇,嗡嗡乱叫的苍蝇。”
费钦不恼,笑眯眯地问:“那你知道苍蝇喜欢围着什么嗡嗡乱叫吗?”
他用口型说了一个字。
九年义务教育要阻止不了顾止了,“…滚。”
费钦捧腹大笑,“你怎么跟上学那会一样,一点都不经逗。”
顾止冷冷道:“你也跟上学那会一样傻逼。”
费钦这个人仿佛就长在了顾止的易燃点上,随便说一句话,就能让顾止心烦不已。
费钦换了个话题,“不请我去你房间坐会?”
顾止掀了眼皮,俨然没了耐心,“是让我请保安把你架下去,还是你自己滚。”
“恐怕不行,我办了入住在十五层。”他竖起一根手指,“一个月。”
眼见顾止脸色愈差,费钦消了逗他的心思,“既然你不欢迎我,我就先回去了,下次见,小止。”
小止两个字,被他拉得格外长,调中卷着浓浓的暖味。
费钦消失在视线里,电梯屏显示停在了十五层。
顾止肩膀骤然一松,无力感挟裹疲倦扑面而来。
想见的人难见。
不想见的人阴魂不散。
作者有话说:准备写本恐怖无限流小说,然后书是还没开始写,人先被自己吓傻了,脑子里全是女鬼在我眼前晃荡的样子。
第四十章
顾止回房睡觉,再醒来时,房间黝黑幽静,晕乎乎地爬起来,口干舌燥,特别想喝水。
一推门,客厅灯光明亮,他被晃得用手背挡住了眼睛,依稀看见个身影坐在沙发上。
“哥…?”他迟疑地喊了一声。
商亦纣手里捧着一本书,翻了八九页的样子,看样子来了有段时间了,“醒了?”
“嗯,”他适应了灯光,走到餐桌上给自己倒上杯水,喝了几大口,待干得冒烟的嗓子好上些,才抹抹嘴问商亦纣,“哥要喝水吗?”
商亦纣散漫地翻着页,“不了。”
顾止嗯了声,缓步坐到商亦纣身旁,不是他熟悉的橙花香,而是一股淡雅清透的雪松香潜入鼻息,他睫毛半垂,轻声问:“哥喷香水了?”
商亦纣勾唇,目光从淡米色的书页挪到顾止脸上,语气低沉温柔,“鼻子挺尖的。”
顾止抿唇,“哥以前不喷香水的。”
商亦纣低笑,微抬手腕,“朋友送的,喷来玩玩。”他没再给顾止继续这个话题的机会,接着道:“睡够了吗?”
“嗯。”
顾止情绪不高,商亦纣低笑着摇头,安抚般揉向他的头,发丝在指间穿梭,他哄道:“穿件外套去。”
窗户未开,客厅温度穿件单衣刚刚好,完全用不着外套,“要出去吗?”
商亦纣道:“这附近有个观夜景的好地方。”他凑到顾止耳边细喃:“男朋友,一起出去约个会。”
他唤顾止的男朋友次数屈指可数,所以回回都能逗得顾止耳根透红。
先前升起的一点小情绪,这会消失的无影无踪,顾止被商亦纣勾得手指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