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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脸道,“休要告诉中台。”
“什么?”
萧冲无言以对,“中台问起,小唐骑尉只需同他说,萧冲对您很是恭敬,如此便可。”
“哦,不过,”唐恬半日才道,“大人好像不曾提起过小萧都统。”
萧令扑哧一笑。
“你们歇吧,”萧冲道,“今日我值夜,至于你——”他看一眼唐恬,“碧纱橱可使得?”
唐恬奇道,“你不睡觉吗?”
萧冲理所当然道,“我得守着。今日值守,明日一早去买西御街大排面,我请诸位。”
杨标已经走到门口,闻声回头,“两块大排。”
萧冲问唐恬,“你要几块?”
“为何要守着?大人已睡下了。”
“就是——”萧冲把她往碧纱橱推着走,“以后再说,去睡觉。”
“你——”
房内隐有响动。
萧冲面露惊慌,扔下唐恬,疾步入内。唐恬跟在后面,便见池青主坐在床沿上,寝衣宽大的衣摆下,一双苍白的足踩在地面,右边那只形状怪异,足踝极其细瘦,浑似小儿手腕——
唐恬匆忙调转目光。
池青主双手撑着想要站起来,却站不起来,一直在原地坐起跌倒,坐起跌倒——
一个死循环。
唐恬上前,“大人。”
萧冲一把将她拉回来。
“噤声。”萧冲道,“别动,我去寻杨院正。”
池青主缚腿早被唐恬取落,右腿无力,如何站得起来?他却仿佛早已忘记,极有耐心,孜孜不倦地尝试。
唐恬着实看不下去,往他膝前蹲下,正待说话,便见他虽然大睁着眼,却是瞳孔漆黑,一丝光亮也无,死寂的目光从唐恬面上平平移过——
浑如未见。
唐恬心下一沉。
池青主仍在努力站起,变形的右足被他大力搡在地上,细瘦的足踝仿佛下一时便要折断——
唐恬看在眼中,只觉骨头缝里都透出尖锐的疼。池青主却浑然无觉,仍在拼命使力。
唐恬扑上前,按住他肩膀制止,“大人,别动了。”
池青主听若未闻,只是挣扎。
唐恬抱住他,“阿秀,别动了。”
怀中挣扎弱了一些。
唐恬大喜过望,想了想前后差别,唤一声,“阿秀。”
怀中人安静下来。
“阿秀。”唐恬抚着他清瘦的脊背,“阿秀,你累了,睡一会儿好吗?”
池青主不出声,也不动弹。
唐恬默默抱了他一会儿,慢慢扶他躺回枕上。池青主眼皮垂下,昏昏睡了。
唐恬松一口气,坐在床边凝视他苍白的睡脸,脑中一个声音如警钟敲响——
入了那里,非死即疯。
昏沉中的池青主忽尔皱眉,细瘦的右足不由自主地不住痉挛。她浸一条热巾子,拭去双足泥尘,又用烘热的干帕子裹住右足,垫在热乎乎的汤婆子上。
池青主黑发的头往侧边一沉,极轻地吐出一口气。
睡沉了。
杨标提着药箱匆匆入内,见状怔住,“不是说——”
唐恬摇头,放下帐子,掐灭了灯,拉杨标出来,“大人这是——”
萧冲杀鸡抹脖子制止。
“不说有什么用?人家都看见了!”杨标转向唐恬,“是迷症。当年从廷狱出来——就这样了。这两年已经减轻许多,今日应是病中虚弱,正不压邪,才又犯病。”
唐恬心下涩滞,“大人自己知道吗?”
杨标摇头,“应当不知。你也休要同他说,慢慢将养,扶正压邪,总能维持。”
唐恬一夜也不曾睡。次日一早见池青主仍然未醒,拾掇装束回了北禁卫。
裴简之吓一跳,“你怎么回来了,中台安否?”
“我今日鸾台当值。”
“当什么值?”裴简之皱眉,“中台阁康健关乎国事,鸾台算哪盘菜?你赶紧回中台官邸去。”
“有杨院正在。”唐恬扯出一个假笑,同小伙们汇合,往鸾台去。
北禁卫依序轮值,一个月轮值一回鸾台,这一个月中唯有第一天能轮值档室——
怎能不去?
近午鸾台档室属官锁了门出来,招呼道,“档事清闲,左右无事,你不若寻地歇息,到点下值。”
唐恬便知此人要溜号早退,体贴道,“下官晚间洗砚河有约,倒不急着走,大人有事先行。”
属官一摆手走了。唐恬四顾无人,从后门窗外翻进去。沿年号查找,找到明泰二十四年,翻拣半日,仍是之前的。
唐恬想了想,鬼使神差到昭圣元年——长公主娉婷继位,尊圣皇,改号昭圣。池青主拜左相,裴寂拜右相,文贤武功,拱卫圣皇。
后边附着官员履历,池青主时年三十,裴寂二十八。
唐恬放下,逐年往前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