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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一探手,便觉指尖一寒,雪亮一段刀刃横在指前——
窗外隐约一声碎响,如风过窗棂。
裴秀侧首,目光冷冷,往外看了一眼。
碎响倏忽消失。
唐恬却不留意,刀锋出鞘拦在头里,大惑不解道,“大人为何偏要同我过不去?”
“过不去?”裴秀哼一声,“我同人过不去的样子,只怕你还不曾见过。让开——”右手往外一格,随随便便将弯刀推往一边,抬手撩开床帐。
唐恬绝望地看着鼓鼓囊囊的被子长条条横在裴秀眼前。
裴秀疑惑地看她一眼,随手取过她手中弯刀,握在掌中。等唐恬后知后觉别被他杀了刘准时,那边刀尖一挑,已将棉被掀起一角。
刘准乱糟糟一颗头便露出来。
他看见裴秀如获至宝,可惜大张着嘴,嘴里还一块破布,着实有些狼狈。即便如此,仍旧拼了老命疯了一样飞速眨眼。
裴秀皱眉。
唐恬干巴巴笑一声,“是我们军中同僚。平日里……闲着无事,做个游戏……随便取乐……”
刘准一双眼睛瞪得有如铜铃大,眨眼速度快到几乎出现残影——唐恬难免疑惑,这厮眨成这样,怎么不抽筋呢?
裴秀偏着头,刀尖挑高一些,刘准被绑作粽子的身体整个儿露了出来。裴秀左手衣袖掩住口鼻,嫌弃的目光从乌糟糟的衣裳一路上移,在刘准满脑袋乱发和满脸馒头渣滓上过了一遍——
刘准连呼吸都屏住了,眼巴巴望着裴秀。
唐恬放弃挣扎,脑子里过了十七八种法子,没一个能派上用场——难道当真连裴秀一同锁起来?
裴秀一言难尽地看一眼唐恬,“你——”
唐恬赔笑,“什么?”
“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就往自己床上扔?”裴秀刀尖一让,棉被便乱七八糟滚在刘准身上。他极其嫌弃地又看了一眼,随手把弯刀还给唐恬,“也不嫌腌臜?”
唐恬呆呆收了刀,想了想仍旧把帐子放下来,俯身时与刘准水汪汪的双眼对视,感觉自己已经听到刘准心碎成渣的声音。
裴秀已经坐回榻上,歪着头研究大阿福画稿。
唐恬窘窘上前,“大人,那个,这个事吧,我也可以解释——”
裴秀点头,“说吧。”
“就是……那个……”唐恬纠结一时,“我们……”
裴秀淡道,“假话就不必说了。”
唐恬立刻闭嘴。
“那个东西,你还放床上?”
唐恬“哦”一声,回到床边,出手出电,重手法又封一遍穴,压低声音道,“老实点!”便把刘准提起来,拎到外间隔室,与一堆杂物拢在一处。又凭借顽强的心理素质,在裴秀的注视下整好床铺。
拾掇妥当,小心翼翼上前,“扔出去啦,那个,大人,今天的事——”
裴秀挑眉,“怎么?”
唐恬嗅到一线生机,小心试探,“大人能不能——不要告诉别人?”
“我不管北禁卫的闲事,更不管你的闲事。”裴秀道,“不过你再把这脏东西留在屋内,说不得我便与裴简之聊一聊。”
居然直呼大将军姓名?唐恬心下一凛,忙满口答应,“扔,一定扔,明天就扔,扔到天涯海角去。多谢大人……呃……不管之恩。”
裴秀一笑,笑意还未展开,忽又收敛。
唐恬倒一盏茶推过去,“怎么?”
裴秀双眉微蹙,半日才道,“头疼。”低头喝一口茶,眉毛挽得更紧些,嫌弃道,“什么茶?”
头疼还有工夫挑剔茶叶?唐恬看他脸色难看,忍不住伸手,隔过桌案往他额间摸了摸,倒唬一跳,“你在发烧?”
裴秀有些迟钝,凝目好一时才道,“已经好多了。”
唐恬站起来,“我送大人回去。”
裴秀断然回绝,“不去,走不动。”
唐恬踌躇,“那——我去安事府通禀?”
“不要。”裴秀摇头,“让我呆一会儿。”他说着话,上身慢慢倾倒,伏在案上,头颅枕在交叠的臂间。
唐恬看他姿势着实难受,“大人,要不去床上躺一会儿?”
裴秀嗤笑,“什么东西睡过的,我才不要。”
唐恬一滞,原地里转悠了七八圈,商量道,“大人,我还是去请医官——”一语未毕,却见他双目轻阖,呼吸匀净,居然已经睡着了。
唐恬想了想,往柜中取一条干净的薄被盖在他身上。
裴秀被她一碰便睁开眼,凝目一时看清眼前人,又闭上,“别闹。”他发着烧,面颊烧得红扑扑的,唇齿间药香被烧热蒸腾,渐渐浓烈。
唐恬原地转了七八个圈儿,想去请医官,又不敢自作主张,纠结一时还是放弃。
如此一来睡意全无,索性把画稿拿过来,凭着记忆继续描补。这一入定便不知时辰,待画稿完工,放下笔却见裴秀伏在案上,正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因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