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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了便宜。如今摆在面前只有两条路——杀刘准灭口,又或是将这厮绑回岛上。
回岛上路程遥远,难道灭口?
唐恬暗暗琢磨,能否寻个机会找冠军大将军哭诉一番,求他为自己撑腰?
难免看向卫队前方的裴大将军,却见裴简之注目祭台,忽尔面露惊讶,偏转脸向裴景春说了一句话,又摆了摆手。
唐恬离得不算远,辨认口型,说的是“速去打听中台在何处”——
唐恬心中一动,今日郊祭,池中台并不曾随驾?
北禁卫众人挺胸凸肚在祭坛下侍立,足足一早上过去,郊祭繁琐流程才算走完,便听圣皇道,“众卿连日辛苦,晚间宫内府安排宴席,为众卿拂尘。”
随驾官员伏地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唐恬入京一年,这还是头回面见圣皇——明黄冠冕笼罩一名盛年女子,面貌十分姣好,又因久居上位,自带威压,叫人不敢逼视。
圣皇缓步走下祭台,穿过跪伏一地的满朝文武,忽然止步,低头向足边跪着的一个人说了一句什么。那人身着朱红色官服,直起身来,向圣皇仰面微笑——
唐恬心下剧震,这个人她昨夜刚刚见过,正是气势嚣张鞭打裴秀的少年。
原来是圣皇近臣,难怪连安事府的人都敢打。
圣皇倾身拉少年起来。少年不知说了一句甚么,引得圣皇哈哈大笑,拉了他携手而去。
二人走远,百官次第起身,跟随而去。
裴简之护送圣驾入了御苑,刚跟到内苑门口便被圣皇一句“裴卿辛苦,不用侍驾”给打发出来,大觉气闷。回到北禁卫驻地又见一群人站在院子里吵嚷,更是心烦,“又怎么了?”
众人七嘴八舌,裴简之半日才听明白,“到处找不到刘准校尉。”
裴简之不以为意,“想必是下山逛去了,不成体统,回来叫他来见我!”便在树下散凉,与一众军士闲话。
裴景春进来,往裴简之耳边悄悄说了一句。唐恬仔细辨认口形——中台有恙。
裴简之点头,“怪道不见人影。我还以为——”
“将军以为甚么?”裴景春笑起来,“以为令狐小儿已然越过中台,出入明堂?”
“胡说八道,圣皇近臣与我甚么相干?”裴简之木着脸作淡泊状,木着脸僵立一时,仍旧忍不住吐槽,“池中台毕竟两榜进士,先皇亲点的状元郎,先皇晚年奸佞当道,是池中台力排众议保服圣皇,功绩可写入功勋阁!如今便是圣宠太过,总也是情有可原,他令狐攸是个什么东西?怎敢与池中台相提并论?”
唐恬此时方知昨夜少年是如今炙手可热的天子宠臣——宣政院副院正令狐攸。然而再是天子宠臣,如今安事府归池中台节制,令狐攸公然殴打安事府的人,池中台怎么想?
难怪裴秀挨了打还死活不肯让人知道。
唐恬暗暗叹一句大家都不容易,正待瞅个空当溜回去拾掇刘准,却听门外步声杂沓,一众侍从簇拥着一名红衣少年扑面而来——
说曹操,曹操到。
裴简之本来站着,看清来人反倒坐下,吩咐,“倒茶来。”
令狐攸挽着鞭子上前,“裴简之!”
“稀客。” 裴简之假笑道,“令狐院正。”
“我要去青坡马场,你点了人跟着!”
裴景春果然泡了一壶茶来,裴简之摆手命他对坐,二人提壶对饮。
令狐攸顿足,“我说话你听见没有?”
裴简之八风不动,裴景春圆场道,“这等小事令狐院正门上吩咐一声便是,何需劳烦我家将军?”
令狐攸勃然大怒,“说得轻巧!你们北禁卫什么时候听过我的话?”
裴景春扁嘴要笑,又觉不敬,忍得脸都变了形,却不知院中哪个不晓事的北禁卫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令狐攸大怒,竞日鞭一甩,“什么人?滚出来!”
众人面面相觑。裴简之叹一口气,“令狐院正,北禁卫乃陛下禁卫,您要去马场,点家中府丁跟着不好吗?”
令狐攸一拱手,“正是奉御驾往青坡马场,人,你派是不派?”
裴简之没想到这厮挖了这么大一个坑等着,倒有些骑虎难下。此时院门外一个人进来,“二位大人做什么呢?”
裴简之回头,“大萧都统?”
萧令目光在二人身上逡巡一轮才道,“裴将军,我来寻令狐……副院正。”
裴简之莞尔,“令狐……副院正刚才过来,这不是刚泡上茶?”
令狐攸被他二人轮番暗讽,恼怒不已,“谁要喝你的茶?我奉驾去青坡马场,裴简之再三推托不肯派人护卫!萧令,你来得正好,替我做个见证!”
裴简之难免忌惮,正待打个圆场,萧令却道,“我来便是知会令狐副院正,圣皇口谕——”
令狐攸躬身听训。
萧令木着脸复述圣皇原话,“青坡朕不去了,你早些回来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