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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友红了脸。
    其实季绍庭并不如黎琛所以为的那样,什么都不懂得。他毕竟成年这么久了,哪能没有接触过有关性的话题。
    从大学开始他周围的风气就变得更加开放了,性是可以随时被摆上台面讨论的,尤其是在这种环境里,都是熟人,气氛正高涨,除了要开车的还保持着清醒,其他人都有了醉意。
    而醉起来什么话都有理由出口,在闹声之中季绍庭突然听到有人问他:“那乔纳斯,你和你先生呢?”
    季绍庭的面色登时一变。
    但那人没有察觉,他醉醺醺地举着酒杯,接着道:“看照片你先生很高啊,听说高的人那里也很——”
    他打开手,将拇指与中指之间的距离张到最长。季绍庭盯着看了三秒,忽然说了声抱歉,然后冲进了洗手间。
    莎莉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她等等要开车送人回家,所以滴酒未沾,而且方先她也一直在看季绍庭这边。季绍庭一有反应她也立刻站起了身,紧随着他进到洗手间。
    季绍庭正跪在马桶旁呕吐。
    吐得太辛苦,两条眉都狰狞起来,一手掐着喉咙,整个人竭了力地发作,将生日蛋糕与红酒都吐得一干二净,脸涨得通红。
    那模样要多惨有多惨。
    紧接着一众人都围到了洗手间门外,一道道目光烤炙着季绍庭,叫他狼狈至极,觉得自己像只动物园里的猴子。
    他难以自持地发起抖,在离开黎琛这么久以后,又一次感受到了恐惧,害怕被人看出他与黎琛这段关系的真相、他糟糕至极的婚姻。
    然后身侧响起一句调笑:“我的天啊乔纳斯!”
    是莎莉。
    “你果然老一岁了,竟然喝两口酒就吐成这样!”
    她简直是世界上最好的上司,季绍庭几乎要感动地哭出来。
    既已起了头,其他人都开始附和她,说乔纳斯不复当年。笑过一轮后莎莉招呼着大家回去继续派对时光,再回到洗手间时就只剩她一人。
    她给季绍庭倒了杯漱口水,问他好些吗,季绍庭清理干净一口腔的秽物,回答:“嗯,好多了,谢谢你帮我解围。”
    莎莉静了一会儿,再开口就是一句直切重心的:“你跟你先生怎么了?”
    莎莉说她早就猜到了。
    别的不用说,单是季绍庭一个人两手空空来到英国这件事,就已经足够使人起疑。
    如果他是同他先生商量好才回来工作的,怎么会什么准备都没有,连住所都没确定,就上了飞机?
    证据确凿逻辑无误,季绍庭不知道该如何再掩饰,于是他保持沉默。
    莎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再追问,只让他换件衣服,赶紧回去派对,别让外面人想多:“伯格那家伙聪明得很,你小心别给他看出问题来。”
    季绍庭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立刻麻利地照做,戴着面具融入派对之中。
    今晚很尽兴,派对结束的时候大家都忘了季绍庭的这出意外。莎莉将几条醉汉塞进车里,而后回身同季绍庭拥抱,一边在他耳边叮嘱:“你知道的,我一直都当你是我的孩子。”
    季绍庭从大三起就在莎莉的组织里做义工,他们已认识许多年,莎莉对他的关心,他当然清楚。
    他用力地抱住莎莉,说:“谢谢。”
    送走莎莉以后一回头,正牵着男友的伯格还没来得及藏起那复杂的神情。季绍庭心下一凉,想这人果然发现了,但他脸上还是不变的轻松:“你们走回去,对吧?”
    “对。”伯格答道,他男友的公寓就在附近。
    季绍庭挥手同他们道别,回到家不久后他就收到了伯格的一条讯息。
    实则不算是一条讯息,而是一条提示:这则信息已被删除。
    季绍庭盯着屏幕,最后还是什么都没做,直接锁了屏,暗下去的屏幕里映出他疲惫的脸。
    他倒在床上,用手臂挡着眼睛,无法控制自己不去回想那个夜晚黎琛对他行使的性暴力。
    原来即便离开黎琛他也不曾痊愈,一句玩笑话都会叫他呕吐。
    其实离不离婚都无所谓的。
    黎琛带给他的后遗症无可救药且历久弥新,不会随着时间淡化,一道道伤口每天都鲜嫩,刻意不去看还以为没有事,可只要一不小心碰到它,它就立刻疼得要死要活给你看。
    离不离婚都无所谓,因为季绍庭现在以一种绝望的清醒认识到,他已经无法再爱上其他人。
    42 黎琛一眼就看见了季绍庭
    日子一天天过去,伦敦进入了昼长夜短的夏季,一室暑气凝滞不散,不下雨就能热死人。
    季绍庭的租房还要没有空调,但好在他体寒,怕冷多过怕热,倒也没觉得有多不好过。
    他还是没将黎琛的事告诉莎莉,不是因为不信任,而是因为难以启齿。
    当然也可以一笔模糊带过,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那些细枝末节每一处,都在为今天的局面推波助澜,缺漏了哪一环故事逻辑都无法成立,所以季绍庭最终还是保持缄默。
    没有告诉任何人他跟黎琛一开始只是做戏,现在戏台坍塌了,将那堪比凶杀怪物一般的爱情掩埋其下。
    季绍庭更加小心地处理自己的表露,尤其是在面对伯格的时候。
    他这个人一如莎莉所说,很聪明,所以这两个月来也会拐弯抹角地试探,同季绍庭聊黎琛的话题。季绍庭每逢此时都不免胆战心惊,生怕给伯格听出自己前后逻辑无法自洽。
    但伯格终于也是同莎莉一样,没有不顾季绍庭的意愿,一定要从他身上将前因后果挖出来。
    除了黎琛,季绍庭身边似乎没有人会不尊重他的想法,非得对他咄咄逼问,将想知道的一切都从他嘴里拉拽出来。
    也正是这一点,令黎琛变成了季绍庭生命中的一个最特别,虽然是负面意义的最特别。
    忘记黎琛由此成为一件极其困难的事。
    叫黎琛忘记季绍庭,那就是件根本不可能的事。
    按照Harria那间美术学院历年毕业典礼的安排,今年的典礼也该在六月尾。黎琛五月份就在美术学院附近订好了酒店,六月初到了地方以后学院也挂出了毕业横幅,标明了典礼日期与时间。
    六月二十九号,晚九点。
    当晚黎琛租了辆车,坐在驾驶座里藏匿于暗色。学院是由红砖筑成,古典欧式风格,红铜色的大门才上了新漆,在两盏门灯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黎琛一眼就看见了季绍庭。
    其实不算看见,虽然这一条街每隔几米就立了盏街灯,但夜色毕竟昏暗,加之季绍庭是从街尾过来的,在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