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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只当这些在黎琛眼中并不值钱。他愉快地和法国人交谈起设计细节。
语言会影响个人气质,季绍庭倒没有夸张得换种语言就像换了个人,但黎琛确实觉得季绍庭不一样了。
季绍庭本身健谈,没话找话聊的能力极高,眼前这个法国人也很热络,等两人聊得起兴,季绍庭给黎琛的感觉就跟平时更不同。他倚着办公椅背,收起了平时的拘谨,一只手自然地搭在桌上,坐姿很是轻松,甚至可以说是懒散。
法语是浪漫的语种,一段日常也像诗节,诗节在季绍庭的双唇上优雅成形。黎琛听着他畅谈,看他偏过头来朝自己笑,换回中文问:“黎先生觉得呢?”
“你来拿主意。”黎琛表示只负责最后金额。
季绍庭原来有很多面,黎琛想。
已经朝夕相处了好一段日子,他还不知道季绍庭也可以是娇贵的,会托着腮帮子,犹豫不决地扁着嘴,来回滑动平板里的设计图,好像下一秒就要向黎琛撒娇,问他可不可以两个都要。
当然季绍庭不会提出这种要求。他很少向黎琛提要求。
但是只要他肯提,黎琛知道自己一定会答应。
离开的时候季绍庭几乎是可惜。他很少见除了陈沛和黎琛以外的活人,这个法国人又很善谈幽默,是季绍庭喜欢的性格。如果季绍庭现在是个自由人,他是会邀请他去吃饭的。
而显然这个法国人对季绍庭的印象也很好,送他到门边后还亲昵地行了个贴面礼。季绍庭很久没听见这种特殊甚至可以说是夸张的亲吻声了,他开心地笑起来,与法国人道别。
一回头,门外的黎琛面色阴沉。
“男性之间通常是不会……”季绍庭跟着黎琛走下楼梯,其实这只是基本的社交礼仪,但给黎琛的低气压一慑,季绍庭就是发虚,连解释的音量都降了下去:“不过也得看是在法国的哪个地区,而且这个设计师他本身很热情。”
“哦。”黎琛冷声回道。
季绍庭硬着头皮说:“黎先生,文化差异而已。”
“我不喜欢,你是我的太太,”黎琛顿了顿,下一句话接得略为不情愿,“至少在人前。”
这人就是个传统的中国男人,木登登的不善表达,又不苟言笑,面子看得比天大。季绍庭越来越清楚怎么跟他相处了,顺着他示弱就好,什么错都是他季绍庭的错。
但是出乎他的意料,这次他的一再服软并没有让气氛缓和下来,直到回家黎琛都板着一张脸。季绍庭对着坐在沙发上的黎琛,心知要是再哄不好这尊大佛,他今晚就别想睡个安稳觉了。
站着不合适,跟他同坐也不合适,最后季绍庭跪在了沙发旁,仰起一张无奈的脸,问:“黎先生,您到底在气什么啊?”
气什么?
气他跟季绍庭都没这样亲近过,哪怕是社交礼仪,一次都没有。
季绍庭在别人面前大方又主动,对自己却永远客客气气。刚见面的陌生人都好过他黎琛,能看见一个生动的季绍庭,会摇着头说这个不行那个不要,而他黎琛永远只有一个乖得像假人一样的季绍庭。
他真的不介意季绍庭向他发些脾气,但这种话他绝对不会说出口。
黎琛看着季绍庭,觉得有些恨,恨得必须从他身上讨得什么好处,才能抚平心中的愤愤不平,于是他问:“你亲过人吗?”
“那要看您指什么,脸颊我亲过不少。”季绍庭答得老实巴交。
黎琛盯住季绍庭的嘴唇。
季绍庭别开眼睛道:“嘴对嘴的没有过,我应该跟您说过了,我没谈过恋爱。”
黎琛又静了。季绍庭只觉得就算是石头也没黎琛难沟通了,他打一下石头,石头还给他啪一声响呢。
等到季绍庭跪累了,终于忍不住喊了声“黎先生”,黎琛才给出了下文,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下文:“那就是你的初吻了。”
“啊?”
“结婚的时候,”黎琛说,“需要接吻。”
季绍庭后知后觉:“哦,对,是的,要接吻。”
“可你不知道怎么做。”
季绍庭这才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黎琛看他的神情变得非常认真。他专注的脸庞宛若雕塑,一动不动,呼吸深切而平稳。季绍庭对上他的眼睛,里头黑沉沉得像热寂的宇宙,什么生命都该消失了,可又偏偏倒映出了一个自己。
也就只有自己。
季绍庭心一动。
不觉就放任自己顺着黎琛的暗示问了下去:“那么……黎先生要教我吗?”
8 确立夫妻关系
世界是寂无声息的,呼吸声也停住了。黎琛还是那样认真地看着季绍庭,但是目光已经发生了质变,难以言喻的变化。季绍庭听到他说:“坐上来。”
首先覆上来的是黎琛的手。
贴着下颌角,拇指指腹是粗糙的,来回摩挲了一转。季绍庭低着眼,一根手指都不敢动。
然后黎琛摸上了他的唇角,说:“闭眼。”
季绍庭的睫毛在抖,眼皮子里映出两道深红色的黑暗,是对着灯光闭上眼后的那种黑暗,接着这黑渐度深沉,是黎琛的身影笼了下来。季绍庭感觉到他的呼吸温热地落下,在脸颊,在嘴角。黎琛是从嘴角开始的,再一点一点啄到唇珠。
季绍庭紧紧地闭着眼,切断视觉以后嗅觉进占,他闻到黎琛身上有一种健康男性的气味。
很好闻,从鼻息渗进骨髓,叫季绍庭周身酥软。
与黎琛那不讨喜的性格不同,他的亲吻竟然是很柔软的,温和而充满怜惜,一点也不惹人生厌。季绍庭的反应不可谓不愚钝,是到很后来才发觉黎琛一直只在他的唇瓣间流连,就思忖起是否该张嘴。
迷迷醉醉之中他觉得这是可行的,现在的黎琛毕竟温柔,好像什么都是可行的,包括爱上他——这一点季绍庭在当时并没有意识到。他只知道他跟黎琛挺能错过的,正当他要给出回应时,黎琛竟然就松开了他。
他发现黎琛的耳朵有些红。
或许是看错了,黎琛的肤色偏棕,红也红得不明显,而且季绍庭不敢多看他。
两人之间交融着一种与亲吻前迥然不同的情感,凝固不散,浓郁得压着心头,几乎要两个人都透不过气。
谁都没说话,这不应该,不过只是试着接吻免得结婚当日出意外而已,他们有足够好的理由,不说话反而显得心里有鬼。季绍庭如此想着,首先开口:“黎先生教得很好,我现在大概会了。”
“嗯,”黎琛站起身,“那我先休息了。”
季绍庭将自己摊开在床上,闭着眼睛,脸颊发烫。他想自己的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