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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遮挡视线,便如其他女子一样,把帷帽取下交给郎君。
当皎洁的明月失去乌云的遮蔽,周围的繁星都要黯淡无光,圣上见附近的几位公子面露惊艳之色,微微哂笑。
“二哥,你再叫一遍嘛!”温嘉姝当他是在害羞,忍不住催促他。
时下无论是夫妻父女还是姊妹,都可称呼男子为哥哥,她这样黏人,梳着闺中女郎的发式,说是对兄长撒娇也不为过,圣上瞧着几位郎君似是意动,遂抬手为她理了一下被帷帽压乱的碎发,温和地同她讲道,“我是你的夫君,叫你卿卿难道不妥吗?”
他有时觉得这个称呼带了一种小儿女的情调,令人有些说不出口,但现下看着旁人或是失落或是艳羡的目光,却觉得这两个字实在极妙。既不必让那些公子知道这个美貌的女子叫阿姝,又可以彰显二人之间独一份的亲昵。
温嘉姝在洛阳出游时若不戴帷帽,也会引得不少青年才俊热切的目光,她对这一切司空见惯,自然浑不在意,只是被他这一句哄得欢喜,“过了明年三月,你才是我夫君呢!”
只要让那些郎君知道分寸,圣上也就适可而止,携她一同入了正殿,“那也是你未婚的夫婿。”
两人一同在正殿进香祝祷,香客太盛,能留给帝后参拜的时间不算多,两人捐了一笔不多不少的香火钱后,到后殿道人那里寻了两根编织精巧的红绳,并要了一个同心锁,温嘉姝才心满意足地同郎君从后殿出来。
“二哥,我给你系红线好不好?”温嘉姝曾替他系过端午节的五彩丝,现在系这红绳轻车熟路,“里面的人说这红线是请真人开过光的,你系上我的丝线,以后可就是我的人了。”
圣上温柔地注视她,那灵巧的手指在自己的腕上飞快地拨弄红线,系出来一个漂亮的姻缘结,“阿姝,没有这根丝线我也是你的人。”
温嘉姝莞尔一笑,日光下美得眩人心神,她同样把自己的手腕递到郎君掌中,看他一边回忆自己系扣的方式,一边打出一个不甚美观的结扣,爱屋及乌,称赞一句好看也不算违心。
“二哥,我们是不是忘了一件事情?”温嘉姝饮水时把那同心锁放到圣上的手心,等把水囊递给皇帝,重新戴上帷帽遮阳时忽然想起来她还没找那些精通周易之术的道士测一卦。
即使不信那寥寥几语就能断人命格,但到了这地界,不算一回好像也有些说不过去,就像到了惠山寺不吃泉水茶,入了洛阳城不赏牡丹花,总觉得少些什么。
圣上看她终于想起来这一节,面上浮起笑意,但又不好在这样的日子惹她,“那咱们再进去测一回?”
也不知道是谁见了那同心锁小巧玲珑,非要向那道士问一个明白,全然不提测卦的事情。
皇帝的名讳就是写出来也是要缺笔的,他也不想用化名,那铜制的空心锁中间仍是空白一片,他不大明白阿姝为什么会喜欢这样的小东西,但看见她那样高兴,测不测卦反倒是小事。
温嘉姝回望里面的男男女女,心情稍微有些失落,“那便算了,回去怪麻烦的。”
即使不算在这太阴庙的光景,他们花在乘车上的时间也不少,回去找人测字算卦还要浪费许多光阴,“二哥今年真的不去南内应景了吗?”
她走在回去的路上,体贴他道,“其实咱们现在走,你还是能去陪一陪父亲的。”
“你也说是应景,我去做什么?”
往年这种佳节他也会陪上皇在清宫夜宴,但上皇大概也不需要他,大安宫有那么多嫔妃,没了皇帝在那里讨嫌,说不定会更热闹些,圣上笑道:“天子的车驾又没有过去,百官都不知道我去尽孝,我现在去也没什么意思。”
“就是起居郎不在身边,你才敢这样胡说八道!”温嘉姝被他这番敷衍的言论惊到:“二哥,你就不怕上皇知道了不悦吗?”
上皇与他关系和睦与否是一回事,而今上这种话传了出去,必定是皇帝孝道有亏。
“这种日子都是和自己喜欢的女子一起过的,我去南内也是讨他老人家的嫌。”皇帝想起来阿耶每年对他惯例的嫌弃,或许这个父亲总还是在意他的,“上皇也是乐于见到儿女成家的,我多陪着你些,今岁去南内朝贺,也不用听他教诲后宫子嗣的事情了。”
即使他每年也受不了几次这样的教诲,但皇帝还是会感到好笑。他的父亲生了那么多儿子又有什么用处,贪多嚼不烂,连几个嫡子的关系都制衡不了,最终落到退位南内,却还操心他床榻上的事情。
温嘉姝嗔怪地斜睨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