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厥与吐谷浑交手,吐蕃当年慑于突厥之势,加上内忧外患, 不敢侵犯边疆,现在被天.朝拒了婚事,又得知天子欲征高句丽,国中空虚,也乐得趁人之危,来试探上国的实力。
待到鸡人报晓,圣上才单留了几个年纪稍轻些的臣子在馆内当值,让敏德安排内侍送上了年纪的重臣回去稍歇,等天子传召再入馆值班。
温晟道趁着天子赐早膳的间隙,不动声色地把女儿蜡封的密信递给了敏德,再由内侍监转呈给皇帝。
天子之侧,留下来与圣上共桌用膳的臣子即使是好奇温司空又得了什么密报要呈给圣上,但皇帝与温司空皆不肯告知,他们也没有那个胆量窥伺,只知道上头写了“圣上亲启”。
圣上本来也没有指望温嘉姝会给他回些什么,他现在摸不清她的态度,圣上盼着她能把身份这件事放过,回他几句甜言蜜语,却又有些不敢来拆她的回信,怕是她写了些什么伤人的话和他赌气。
“熬了这一夜,朕也有些疲倦,诸卿用过早膳,要是有什么事情便先拟一份奏疏送到翠微殿去,朕晚些时候批复。”
连着十几个时辰没有合过眼,皇帝略有倦意也是正常事,在座的几位大臣见圣上起身,纷纷放下碗筷,待圣驾远去,才继续坐下用膳。
陈国公与温晟道一样,是皇帝在潜邸时的旧臣,心下难免有些好奇,温司空呈上去了些什么,要是边关军情或是探子秘奏,不让别人知道,也合该知会他一声才是,毕竟圣上任命他为统帅,也有温司空的一份功劳。
“司空,可是边关战局又有什么变化?”皇帝走了以后,座上都是同僚,也就都随意了许多,陈国公放下了调羹,将胡椅拉得近些,低声问询道:“温兄,战事当前,你可不能藏私。”
温晟道当着同僚的面把女儿给圣上的回信递了过去,已经有些无地自容,又被旧时好友问起,不免有些心烦,挟了几个羊肉馒头到自己碗里,吩咐内侍把茶沏得酽些,到自己的位置上边看边吃,不理陈国公的好奇心。
陈国公见他不肯搭话,也不好强迫,只得悻悻拿了自己的碗箸,到温晟道身边试图扯些闲话。
“温兄,你有没有觉得圣上近来有些变化?”陈国公一脸神秘道:“我这两日听见宫里的小道士议论,说是圣上要炼的丹药马上就成了。”
“不然呢,”温晟道反诘道:“你见过哪个丹房里的道士不炼丹药?”
皇帝不炼丹药,那丹房是建在那里当摆设的么?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可听说了,那药可不是什么延年益寿的丹药……”陈国公刻意留了一个尾,等着温晟道来问,可是他这话说完了也不见温晟道有什么反应。
“温兄,你就不好奇那是什么药?”陈国公眼看着温司空将碗里最后一个羊肉馒头送入口,慢条斯理地吞咽下.腹,等着他追问。
“我为何要好奇。”温晟道正色道:“此乃天子家事,何用外人多问?”
陈国公:……真是终南山里蹦出来的老古董,把他想讲述圣上风流韵事的心情都搞没了!
……
不是正经的歇晌时辰,圣上一般只是歪在书房的胡榻上歇一歇,几夜不合眼的日子他经历得多了,用不着内侍给他里三层外三层地掩好帐子,照样能睡得安稳。
然而这一回皇帝却是沐浴之后让人点了一炉安神香,在寝殿里头安置。
珠帘罗幔层层掩下,殿内服侍的黄门知道圣上不喜身旁有人的习惯,备好了漱口的清茶,都退到了寝殿之外。
暮春和煦,殿内香气氤氲,圣上单着了一身寝衣,倚在床头看姑娘的回信。
青丝挟裹着女郎的芬芳,连信笺也染上了她素日用惯的香料,散发着淡淡的甜香,比安神香还要催人好眠。
“温府所有,皆为圣上所赐,唯有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妾别无所有,只赠青丝一缕暂伴君身,聊解情思。”
她的发丝用红线束好,静静地躺在他的膝头,宛如是她伏在郎君身侧,可爱可怜。
青丝,即情丝矣。
“阿姝……”他低声念着她的名字,仿佛念上一念,口齿间也会有了她的馨香。
女子的字迹失去了原本的端秀,像是被什么人逼着匆匆写就,他甚至可以想象她一边在心里暗暗骂他仗势欺人,一边用衣袖挡了纸笺,匆匆写信的画面。
说是见字如面,可人总是贪心的,见到了她的字,还想要见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