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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她给上皇生了一子一女,手上有着管理宫务的权力,背后还站着宇文氏一族,地位早已稳固,不需要凭借上皇的留宿来证明自己的恩宠,反而很乐意给上皇引荐一些新鲜的美人。
“她们伺候的还不错,可朕还是更喜欢倩娘的娇羞妩媚。”上皇画好了远山眉,把波斯新贡来的螺子黛丢在了妆台之上,教人捧了铜镜过来,供宇文昭仪细细观赏。
“倩娘,瞧朕画的如何?”
宇文昭仪知道上皇也就是随口一说,也不放在心上,含笑细看镜中的自己。
人世间最落魄,莫过于英雄末路、美人迟暮,她不再是初入唐国公府的小姑娘,菱花镜里显露出两人的容颜,不见旧年的风采。
“陛下的手艺甚好,可惜臣妾容颜老去,可惜了陛下画眉的技艺。”
“倩娘这是什么话,”上皇瞧她指尖抚上眼尾细纹,忍不住笑道,“咱们的纨素都已经出嫁几年了,元亨也到了议亲的时候,朕和你岂有不老的。”
宇文昭仪嗔怪道:“原来陛下还记得咱们元亨的婚事,臣妾还以为您全都忘了呢!”
“这是什么话,朕不是一早就说过,要皇帝办一次采选,从朝臣的女儿之中选一个贤良淑德的给元亨做王妃么?”
上皇有过多少儿子,他自己都数不清,只是这些孩子大多幼小,还不到议亲开府的年龄,等到该办事的时候,都该是当今皇帝的中宫来操持了。元亨是宇文氏所出,算是跟在他身边长大,多少还得过他一些疼爱。
宇文昭仪心说上皇口中的采选到底是给谁办的她心里自是明镜一样,面上却不显露,仍顺着上皇的话接茬。
“圣上也是这个意思,”宇文昭仪让宫人收拾好了妆奁,携了上皇的手到桌案旁落座,“九成宫那边传了消息过来,说是皇帝想着在三品以上的朝臣家中择十数位品貌俱佳的闺秀,供臣妾筛选,为元亨和荆王择妃。”
三品以上,皇帝划出了这样高的门第限制,摆明了是让上皇有所顾忌。
“其实论理来说,元亨和荆王的婚事倒也不算要紧。”宇文昭仪知道皇帝这样做,上皇心里必然不大痛快,但是已经改朝换代,她不可能在这种事上违逆皇帝的心意:“圣上已近而立,后宫仍旧空虚,臣妾的兄长想着这些女子里推举一位贵女入主椒房,不知陛下心意如何?”
宇文家早就想推举阿娴入宫为后,哥哥说皇帝近来对温氏的女儿有意,才同意了这场采选。那么宇文家也只好退而求其次,将温氏和阿娴一并推出去,端看圣意裁决。
上皇哼了一声,自是清楚宇文家的算盘,“皇帝与朕赌气出家,至今尚未还俗,你兄长还想着推举皇后,也不怕皇帝怪罪他?”
“谁说道士就不能娶亲生子了,再说圣上是一国君王,为江山社稷考虑,也总该立中宫。”宇文昭仪笑着说,“圣上这些年也一直惦记着您,前年进贡的好酒除了宫宴所用全部奉给了陛下,今年不是还让咱们纨素在外头寻了好些歌舞乐姬送到南内来?”
“每年圣驾避暑,圣上哪次没来南内向您问安,替您在行宫安排好了宫室,要不是您不愿意过去,咱们这会儿都该在九成宫了。”
“酒色是伐人的斧头,皇帝可真是有心。”上皇身边娇柔可人的女子不少,睡过也就忘了,心里倒是一直惦念着女儿:“说来纨素都嫁过去几年了,肚子也不见动静,朕想着抱外孙,这孩子却净琢磨为朝廷选官,她怎么就不知道和驸马多亲热亲热?”
宇文昭仪神色微僵:“纨素又向您举荐青年才俊了?”
她只知道女儿不晓得是怎么触怒了皇帝,从九成宫被人赶了回来,没想到咸安长公主这几日过得逍遥自在,全不把此事放在心上。
皇帝虽把她从九成宫撵回了长安城,但不会真的派人盯着她日日进南内侍奉太上皇,因此她在府中连续纵欢几日,除了她从前养的几个小郎君为着萧琛独占荣宠而稍有微词,旁的人也不敢置喙此事。
自从有了萧家郎君,她的榻便再没有旁人上过。
他才华横溢、月朗风清,连动情时都显得从容不迫,在这场风月里,两人的君臣关系颠倒,她不再是慵看男子讨好匍匐的金枝玉叶,而是变成了卑微求爱的奴婢。
从浴池到绣榻,再到书房花园,乃至于郊外荒野的马车上,都给她留下了难忘的回忆。
之前她也不是没有疯狂过,那些小郎君一样生得唇红齿白,秀美动人,甚至还会随时照顾着她的感受,把她伺候得舒舒服服。可正是因为如此,那种身份悬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