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竿而起,北方又有突厥虎视眈眈,好好一个国家,就这样渐渐走向灭亡。留在京城的那些皇族也未能逃过一劫,不是做了叛军刀下的亡魂,就是变成傀儡,被人拥戴登基,等用处尽了,再“暴病而亡”。
“阿娘不希望你也成为那些收埋尸骨的妇人。只盼着我们阿姝平安顺遂一辈子,永远这样无忧无虑就好了。”
温嘉姝却不理会她的劝解,怔怔道:“我朝与高句丽恩怨已深,圣上兴伐亦是出师有名,但会不会操之过急了些?”
上皇建国后也未曾断过兵戈,好容易突厥这个祸患除去,正是国家恢复元气的时候,高句丽如今对天子面上还过得去,这个时候趁机亡人国家,恐怕是不大妥当。
更何况她记得这次举兵并未能灭亡整个高句丽,又折损了朝中的司空等一些开国功臣,胜得十分惨烈。又过了十年,高句丽才彻底亡国,高句丽王作为天子为皇后庆贺生辰的礼物,被人押解进京。
她还记得那个高句丽王在知道皇后是温晟道之女后,恐怕会受了她的折辱,刚到长安便服毒自尽了。为此圣上还处置了看管不力的官员,主管的官吏连降三级。
“从前趁着国家衰微,由它耀武扬威也便罢了,现在我朝兵强马壮,他们却想摇尾乞怜,求着陛下不计前嫌,天下哪有这等便宜事?”杨氏笑道:“朝堂上的事情,你一个小女儿又不懂,千万不要在外头乱说。你阿耶也是朝中的主战派,这话让他听见了,仔细要恼你。”
她见识了前朝由盛而衰,国破家亡的惨淡,也赞成丈夫再度披挂上阵,为国建功,只是到底年岁不饶人,她也担心温晟道的安危。
“虽然圣上这次只打算对高句丽小惩大诫,可一旦战事兴起,谁也说不准会是什么样子,你阿耶年纪大了,不知道还受不受得住沙场上的苦。”
杨氏不无忧虑地说道,“前事不忘,后事之师。现在军营里出色的年轻武官不少,与你年纪也配,东征过后免不了封爵赐位。但我和你阿耶总是怕刀剑无眼,又恐那等男子在军中旷得太久……”
谈起这种事情,杨氏多少有些难以启齿:“会寻那些低等营妓发泄一番,或者和亲近的士兵认契弟,染上些什么不干净的病,对你身子不好。”
这种事往往是男人最懂男人,从前攻城掠地的时候,温晟道下令不许手下的士兵动城中一分一毫,却也不能完全不顾他们的需求,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温晟道也知道几个未曾娶妻的将官,武艺与谋略俱佳,但若要说把阿姝的终身托付给他们中的一个,他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这也太……怎么连男人都下得去手呀。”温嘉姝也略觉不适,微微生出些女儿家的不安,“那也有营妓伺候过圣上和我阿耶么?”
依照娘亲这等家教,阿耶是不大有可能会去和营妓有什么,可圣上身为三军统帅,那些献城的官员难道不会把最出色的美人送过来讨好人?
梦里她同圣上的第一次原是她费尽心思得来的,过程着实有些艰辛,远不如后来鱼水和谐。她那时又羞又疼,哪里敢问皇帝是不是初识路途,只好一直忍着,好像事后还让人上了药才敢下榻行走。
到现在她也没弄明白梦里的这桩糊涂公案是怎么一回事。心里头盼着是道君元阳未失,又总疑心天子从前的女人就是喜欢他这般横冲直撞。
“你阿耶要是敢和那等女人搅在一起,我就敢把他弄进宫伺候上皇去!”杨氏戳了戳女儿的额头,“圣上那里有不少美人伺候,更是瞧不上营妓的,前两年不是还赐给你阿耶两个歌姬,我一时气不过,又送回宫去了。”
杨氏想逗女儿开怀,却觉得女儿今日甚是古怪,眼中失了应有的神采。
得到了本来就猜测过的答案,却不是什么令人高兴的事情。温嘉姝想起来那几个被娘亲命人塞进马车带回长安的女子,强作一笑,从杨氏怀中起身。
“娘亲说的很是,阿姝受教了。”温嘉姝福了福身,“只是女儿今日还有些头晕,还想回去再休息片刻,就不陪娘亲说话了。”
杨氏嗔怪地瞧了她一眼,“去吧去吧,你这也敢说是受教的模样,分明是嫌阿娘唠叨,找个借口要溜。也就是在我跟前了,将来到你婆母身边,你也这样想走就走?”
绮兰跟了娘子往闺房去,瞧着娘子又是不大高兴,忍不住附到自家姑娘耳边,盼着能让她高兴高兴。
“娘子,昨天引着咱们回来的两位宫女今日又来了,说是道长有东西要给您,正在外头候着呢。我怕惊到主母,刚刚没敢禀告。”
守门的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