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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这个毒舌的男人,四肢却毫无力气,只能任由他把自己抱到旁边的诊床上。
邵医生也急忙走过来,查看董陈的状况。
“心跳加快、焦虑出汗、头晕无力……应该只是长时间空腹突发低血糖,随身有带食物吗?”
邵医生刚说完,董陈迷迷糊糊地感觉口中被塞了一小块东西。
有点苦,她正头晕犯恶心,下意识想要吐掉。
小半张脸被一只带着消毒水味道的手捂住,手的主人在他耳边安抚:“别怕,只是巧克力。”
直到巧克力在味蕾间融化,回甘压倒了苦涩,董陈才觉得好受一些。
她忍不住舔舔唇。
周正觉触电般放手。
董陈努力坐起身,清楚地看见他握了握拳,又从桌子上抽出一张消毒纸巾,默默地擦掉。
这人,真把她当成什么病毒感染者了!
“你这姑娘,生气归生气,饭还是要按时吃的,病也要慢慢看……”
老医生又教训她起来,碍于方才的“救命之恩”,董陈也不好再发作。
“邵老师,今天就先到这里吧,我下午还要准备一个细胞实验。”
道别的时候,周正觉指指地上的保健品,对邵医生道:”您委托我们所鉴定的这种心健宝胶囊,成分基本符合标准,在一定剂量内可以放心服用,不过性价比一般,不建议长期服用。具体数据已经发到您邮箱里了。”
“好,正觉,得闲再一起喝茶。”
周正觉对心健宝的分析到也算中肯。原来她又误会了他,董陈有些难堪,只希望这人尽快离开。
周正觉打开门,却又回头看向董陈:“出了门诊楼,右拐直走第二栋五楼就是。”
“是……什么?”董陈不解。
”医保科,如假包换。”
“……”真是好奇害死猫。
经过这一上午的折腾,董陈从门诊楼出来,分析着眼下的状况,很快又恢复了理智。
不管那人是不是乌鸦嘴,她都不能去做病理活检,至少现在不能。
无论精神还是经济,她都没有准备好去迎接那些可能出现的变数。
先拖着吧,至少她现在还活蹦乱跳的。
这里是医院,放眼这座建筑,里面的人哪个不是在生老病死里煎熬。
即使,她也只是这炼狱中的一星燃料。
取车的时候,医院门口围了一圈人,里三层外三层。
人群里传来男人和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声。
哭诉里充斥着“肾囊肿手术”、“感染身亡”、“还我公道”的字眼。
董陈心下了然,这里是医院,有人在这里治愈,就会有人在这里因各种各样的手术事故……死亡。
患者家属跪在医院门哭闹,大多是为了亲人讨还公道,也有一部分是为了自己的钱包。和医院协商无果的情况下,在医院门口拉横幅“闹事”,吸引路人围观,通过媒体报道抢夺舆论阵地,也是无奈之举。
董陈不愿做其中的看客,她绕过人群,耳朵却绕不开那些哭声和议论。
“好可怜啊,死者还是个小姑娘。”
“是啊,才十六岁……”
董陈停下脚步,慢慢转过身,一步步走向人群。
缝隙之间,她看到一对中年夫妻,抱着一张年轻女孩的黑白遗照,跪在阵地中央。
他们一边躲避保安的推搡,一边向过往的人群控诉着他们的遭遇。
“我们女儿前几天还活的好好的,她才16岁啊……”
相框里的小姑娘梳着高马尾,显眼的红色手机,被握在指甲光秃秃的手心里。
照片里的人,音容笑貌仿佛就在昨天。
董陈不由地抬头,看了看远处住院部的天台。
她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
第8章 第八朵
董陈的脆弱只有片刻,她很快擦干那滴眼泪,转身扎进了人海。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际遇,并在际遇中本能地做出最利己的选择,这些选择最终形成命运的轨迹,任谁都无力干涉。
第二天,她开车去东屏山,在养老院里,默默地陪董爱玲听了一上午的《大悲咒》。
毕竟她和那个小姑娘也只有一面之缘,除了安慰的祈祷,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
两天的休假,并没有让董陈的身心轻松多少,右腹刺痛的频率越来越高,连带腰胯部位都变得钝闷起来。
好在她的忍痛功底大大提升,不再日日依赖止疼药。上班路过药店,她给自己买了两盒活血化瘀的中成药。
付款的时候,她的脑中闪过重疾险保单上的条款,悄悄改成了现金支付。
回到康源,董陈随手把药放进抽屉里,发现桌子上多了两只礼盒。
“董姐。”向彤抱着一叠文件进来,解释道:“盒子里是手磨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