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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肩头的衣服,使劲一蹭。
鼻涕涂了他一肩。
涂完,她接过杯子,大口大口喝光。
喝完了,往桌上一放。
曾墨讨好地看着她,问:“还喝吗?”
林冰琴摇摇头。
曾墨抬手,不自在地摸了下自己脸上的疤痕,“你怕不怕?用不用我戴上面具?”
“不用,已经吓过来了。”林冰琴绷着脸说道。
曾墨:“……”
他反而不知道说什么了。
好像千言万语堵在喉口,却不知从哪一句开始了。
他垂头半晌,复又抬起来,小心翼翼地问:“几时,怀的孕?”
林冰琴眼神冷冷地盯着他,“几时能怀上孕?这话得我问你吧?”
曾墨羞愧地低下头,“是,是你说怀孕才两个月,我,我便误会了。”
“你像鬼一样冲进来,还指望我能说出什么来,我说两个月就两个月?你眼瞎了么,不会看么?”林冰琴肚子刻意往前挺了挺,“两个月的胎儿,跟豆芽一样大,能有我这样的肚子么?”
两个月和三个月的区别,光用眼神是分辨不出来的。
虽然委屈虽然气愤,但她能理解他因为两个月而生气。
换了任何一个有血性的男人,遇到这种事情都该生气吧。
可她就是气不过,就是想刺刺他。
“难道是最后一次?”曾墨问。
林冰琴气哼哼的,“我怎么知道。”
曾墨近乎痴迷地盯着林冰琴微微凸起的小腹,试探地问:“可不可以,让我碰碰它?”
他没当过爹,不知道当爹的感受,现在想做的就是碰碰她的小腹,跟他亲手创造的生命打个招呼。
林冰琴一扭身子,走到床边,坐了上去。
曾墨还跪在桌旁,眼神跟随着她的脚步,表情尴尬而无措。
停了会儿,他问:“是不是,我脸上的疤痕,不太好?”
这是他第二次因为疤痕的问题问她。
足见他有多不自信。
担心她讨厌自己,担心自己不该回来。
林冰琴没吱声,掀开被子上了床。
哭得太久,她都哭乏了。
浑身上下都疼,她想躺躺。
她拉高被子蒙住头,面朝里躺着。
曾墨还跪在那里,只不过扭头看着那团隆起的被子。
停了一会儿,那团被子没有任何动静,林冰琴像是睡着了一般。
曾墨轻轻叹了口气,手摁在腿上就要站起来。
刚起了一半,就听到被子里传出林冰琴嗡声嗡气的声音:“就跪这么一会儿就受不了了?”
曾墨半起的双腿重新跪了回去,眼角微微翘起,“不会,你让我跪一辈子,我也愿意。”
“为什么现在才回来?”
隔了三个月那么久的时间,林冰琴想知道个理由。
曾墨把前因后果一五一十道来,起事的过程、一万精兵、舍命救皇上以及被恩准回乡,讲了个明明白白。
“你是要把我和娘接到宫里?”
“天子身边瞬息万变,其实并不是个安全的地方。我觉得,你和娘在这里才是最安全的,起码无性命之忧。但是,现在皇上需要我,我必须回宫……”
这就两难了。
林冰琴拉下被子,忽地坐了起来,“你确定你就是安全的?历代皇帝打下江山后都会杀死身边一起打天下的人,你觉得你会是个例外?”
听曾墨讲起的种种,林冰琴对他的话产生了质疑。就她看过的历史小说里,像曾墨这样的人物,必死无疑,只不过时间早晚的问题。
林冰琴俏目睁着,有板有眼地跟曾墨讲政治上的事情。这让曾墨非常吃惊。
都说女人头发长见识短,林冰琴的头发足够的长,但见识也非同一般。
默了半晌,曾墨慢慢回答:“你不必忧心这个,只管照顾好自己就可以了。”
自己关心他,他还不领情。
林冰琴一翻身,重新躺了下来。
停了一会儿,曾墨听到床那边传来平稳的呼吸声。
她竟然睡着了。
他吹熄了蜡烛,还她一个安静平和的环境。
惊吓过度,加之哭嚎太费体力,平常浅眠的林冰琴竟然难得地睡了个好觉,连抱枕也没用,一觉睡到自然醒。
她揉揉稍有些红肿的眼睛,懒洋洋地坐了起来。
一扭头,打到一半的呵欠停在了那里。
她吃惊地问:“你还跪着?”
曾墨还跪在桌前,跟雕塑一样,目光一直瞅着她的方向。
他眨巴眨巴眼睛,问:“我,可以起来了?”
七尺高的男儿,用一种惶恐甚至讨好的语气跟她说话,这让林冰琴稍稍有些别扭。
“起吧起吧,好像谁故意让你跪一晚上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