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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08

      脑子里还在盘桓曾墨的脸。
    白天见到的人,脸型身材,与曾墨太相似了。
    某个刹那,她几乎就认定是他了。
    可惜那人跑了。
    会是他么?
    他至于混到那么惨?跟个叫花子一样?
    可不是他的话,那人跑什么?
    她两手轻轻搭上自己的小腹,这里面住着一个小生命,小生命每天都在发生变化,从无到有,从小豆芽长成大豆芽,最后变成一个胖胖糯糯的娃娃。
    接到星辰已经安排妥了的消息,曾墨便穿着夜行衣踩着夜色,来到了和轩的房顶上。
    他轻轻挪开一块瓦片,借着空隙往屋子里瞧。
    这比趴在树上看要清晰得多。
    从上至下,他看到了坐在床上的女人,黑色长发如浓墨般披散在背上,灯光映照下的俏脸如白玉一样泛着温润的光,她细长的双手正抚在小腹之处,脑袋低垂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曾墨头是向左歪的,定晴看了几眼之后,他抬起头,抡起袖子使劲搓磨了下眼睛,然后脑袋向右一歪,换了个角度继续往屋里瞧。
    他没有看错,林冰琴的小腹是微微凸起的。
    微微凸起的!!!
    这个认知令曾墨大脑有短暂的空白。
    他怔然盯着她的小腹,眸子里有寒光一闪而过!
    许是情绪太激动,他身下的瓦片发出了轻响。
    夜太静了,正暗自出神的林冰琴敏感地听到了房顶的声音。
    她好奇地仰头。
    曾墨慌乱中将瓦片塞回原处,人则轻轻滚向一边。
    林冰琴仰头看了个寂寞。
    但刚才的声音听得很真切。
    她起身下床,穿上鞋子,侧耳继续听周围的声音。
    曾墨想要逃开,移动间,房顶上的瓦片再次发出轻响。
    这次,林冰琴听得更真切了。
    她大喝一声:“谁?!”
    曾墨脑子一片混乱,像个傻子一样立在房顶。
    林冰琴看不到房顶的景象,但感觉一定是有什么异常。
    她冲屋外大喊:“彩叶!”
    没有回声,她改而唤“星辰”,还是没有声音。
    往常,她这么大动静一喊,就是彩叶、星辰听不到,偶有路过的下人也会听到,总会有一两个跑进来问问发生了什么。
    可今天,任她喊破喉咙,周围依旧静静的。
    像是全世界只留下了她一个人。
    她不知道这是星辰有意安排的,心里恐意顿生。
    她抓起搭在椅背上的袍子,匆忙披在身上,硬撑着喝斥:“倒底是谁,赶紧给我滚出去。”
    她正准备用更高亢的声音喊人,只听瓦片唰啦,有人自房顶跳到院子里。
    接着,里屋的门吱嘎一声响。
    踏踏的脚步声之后是一道沉郁的声音,“是我!”
    林冰琴两只手抓着外袍的带子,紧紧地拢在胸前,目光警惕地看向来人。
    一道暗影慢慢出现在昏黄色的烛光下。
    里面是黑色的夜行衣,外面是一件黑色的长披风,头发规矩利落地拢在脑后,脸上戴着一张黑色的面具,孔洞之间露出的是他紧抿的唇和深褐色的眸子。
    家里忽然出现了黑衣人,林冰琴的思绪全然乱掉,她惊恐莫名,嗓音都弱了几分,“你,你是谁?”
    曾墨眼眶温热,死死盯着眼前朝思暮想的人儿,哑声问:“怀孕了?”
    恐慌之中,林冰琴并没分辨出熟悉的声音,她脸色泛白,答道:“是。”
    “几个月了?”
    来人进屋,不图财不害命,先问她肚子里的孩子几个月,林冰琴想不出此人是什么来路,脑子混沌之间,胡乱答道:“两,两个月。”
    其实已经三月有余,可人太怕了,不知不觉就胡诌了一个数字。
    为什么不说三个月?
    人虽慌虽怕,但有一点,林冰琴记得很清楚。
    郎中说过,胎儿过了三月,胎象便稳了。
    若是丈夫在身边,行房也可偶尔为之。
    但三月之内是万万不可的。胎象不稳,若行夫妻之事容易滑胎。
    来人不图财不害命,保不齐是个好色的。
    林冰琴心思转圜间,希望来人存有一丝善念,不对她这个胎象不稳的孕妇下狠手。
    万一,万一不行。
    她眼角余光扫到桌上的剪刀。
    万一不行,只有拼死反抗了。
    她双手紧抓着外袍的带子,脚下暗自往桌边挪蹭,她首先得拿到剪刀才有反抗和挣扎的机会。
    却全然没有注意到对面男人摇摇欲坠的样子。
    对曾墨来说,天塌地陷也不过如此。
    他心心念念想要捧在心尖上的人儿,在他不在的时候,被某个挨千刀的男人给轻薄了,不光轻薄了,还留下了野种。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