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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盈盈水润的根本看不出年龄的眼睛望着他,傅明钦也生不出气来。
    他变戏法一样变出一个小巧精致的盒子,蓝绿色的宝石静静地躺在黑色戎缎上,傅明钦取下它戴在美人纤细洁白的脖颈。美人娇笑着给十分会讨人喜欢的小儿子送上一枚香吻。人心天生便是偏着长得,夫妻两个人到中年才得到的小儿子从小就是母亲的心头肉,她恨死了抢走儿子的那个狐狸精,可是这同他优秀乖巧的小儿子又有什么关系?她总是偏爱他的,连带着也讨厌把小儿子气走的一大一小,只能时不时用身体不好把他骗回来看看她。
    这时从绿植阴影深处走来一个男人,是他的哥哥,傅明礼。他们的母亲看到他出来,有些生气“你出来干什么,弟弟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又惹他不高兴。”
    面对母亲的指责,傅明礼没说什么,只是沉默地站着,军队里打磨出来的身姿出奇的挺拔,即使刻意收敛也可以看出来久居上位的威严和刻在骨血里的骄矜自负。
    他递给了傅明钦一样东西,接过来一看是一封请帖,上面有宁初和魏瑾两人看着十足违和的照片。
    随即他落进了一个有淡淡烟草味道的怀抱里,傅明礼迫不及待地抱紧了弟弟,一脸懵的傅总听到他说:
    “为了这样的人不值得,别生哥哥的气了好不好?”
    “我不会放过他们的,你不要不回家,也不要不理我。”
    这是他们兄弟两个这么多年第一个拥抱,傅明礼克制地抵着弟弟的额头,既害怕控制不住自己,又害怕弟弟把自己推开。
    楚乐看到他们俩难得这样温馨,悄悄地退了出去,把空间留给别扭的弟弟和固执的哥哥。
    傅明钦在傅明礼还能忍耐的距离中退开了些,脑海中走马观花地出现了过去很久很久的一些事情,他把那请帖随手放在一边:
    “没必要管这些,我与他的事说不上值得不值得,我不爱了,他也不是我爱过的那个人。”
    “你不要特意去找什么麻烦,我说过,我们之间的问题是,你不要想我去走你给我规划好的路。”
    明礼见情况不对又把弟弟抱紧到怀里,一边轻吻他的发梢一边说哥哥知道错了。这幅场景与小时候完全重合,成年人傅总心里还是软了一点,语气也不再那么硬:
    “我知道你是想为我好,可我不是心智不足的小孩子了,我要为我做过的事负责,你也是。”
    “我会去参加这场订婚典礼,我还欠魏熙一个道歉,你要跟我一起。”
    “然后我再考虑要不要原谅你。”
    魏瑾魏熙是双胞胎姐妹。
    少女情怀也是诗,满页的纸写到最后只有一个名字。
    后来魏熙成了傅明钦第一个正常交往的女朋友,两人初尝禁果,就被傅明礼棒打鸳鸯。
    傅明礼大弟弟十二岁,常年待在军队里,亲缘淡薄,唯独拿这个弟弟当眼珠子,从小到大要星星不给月亮的。
    现在却把人小姑娘逼得要出国,不知道给了魏家什么好处,吭都不敢吭一声。
    兄弟两个闹得非常不愉快,他们的爹出面调停,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可两个人谁也不肯让步,最后魏熙还是出了国,傅明钦换了个学校读书。很久之后传出魏熙在国外因为意外身亡的消息,傅明钦没能见过她最后一面。
    之后弟弟不愿意再交女朋友,兄弟之间虽然随着时间流逝不再势同水火,可那件事也成了不能提的禁区。
    没成想后来又冒出来一个宁初,这回整个傅家都闹翻了天的不同意,傅明礼却出奇地平静,只问了傅明钦会不会后悔。
    傅明钦拒绝了家里早早为他铺好的坦荡仕途,说那种一眼可以看到底的人生有什么意思,一意孤行地去走自己的路。
    哥哥看着他头也不回的背影,说服了气急败坏的父亲,对傅明钦和宁初的事平和了许多,但是坚持傅明钦必须要有一个名正言顺的孩子。
    那时候的宁初乖巧又脆弱,一张好看的过分的脸勉力撑出一个笑对傅明钦说他没关系的,傅明钦把他捧在手心里宠,就干脆连家也不回躲着那些层出不穷的相亲。
    这些事情说到底已经过去很久了,而魏瑾在其中只是一个实在无足轻重的路人角色,她是姐姐悲剧爱情的背景板,是傅明钦眼前的透明人。
    美丽的故事已经落幕,答谢名单的末尾都不会留有她的姓名。
    明明长着一样的面容,只是出生的时间晚了几分钟,小的时候她会和姐姐故意穿错衣服让别人去认错她们,恶作剧结束的时候抱在一起笑成一团。
    慢慢长大的她们不再喜欢扮成一样,她们出落成两个完全不同的性格,一个温婉一个娇俏,要坐不同的车先后去学校,绝对不能接受使用完全一样的东西。
    她们不想成为一个整体,她们却像拥有同一颗心脏一般爱上同一个人。
    后面的事已经不必说,因为傅明钦的愧疚与傅氏的慷慨,魏家的事业蒸蒸日上,她是唯一的女儿,她的婚姻有无数多的选择。可是她拖拖踏踏到现在的年纪,声色犬马,不见真心。
    新的相亲人选听说是个落魄的世家少爷,说白了就是来攀高枝的,胜在脸长得好看家世也好拿捏,不会在婚后管她的闲事,这是当初她对自己相亲对象的要求,家里面头一次让了步。
    她几乎在见到人的第一眼就忍不住笑出声来,似是看不到相亲对象冰寒的脸,直接打电话给家里:“就他了。”
    不去管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情,她怎么可能忘得了这张胜利者的脸。
    连姐姐都没能得到的东西被他占为己有这么多年,现在傻乎乎地像个人偶一样被摆弄,还说什么:“婚后我们各不相干。”这类无聊的话。
    这次他总该看到我了吧。
    觉得恶心也好,曾经的恋人与同姐姐有着同一张脸的我,一场荒唐滑稽的闹剧。
    能博得他的开心吗?
    第7章
    杜若在茶水间隔着玻璃墙望了望总裁办公室紧闭的门,把凉掉的咖啡倒进一旁的水池,仔细洗干净之后用干净的手帕是擦干,倒进新磨好的咖啡。
    两位总裁已经在里面待了快一个小时,没叫他一次,冯环宇来的时候带着新定制的礼服,换衣服的时候可以发生无数种意外,如果是自己的话,今天可以待在里面一整天都不出来。
    但冯环宇就不行,撑死了一个小时,果不其然,下一刻门就从里面被打开,走出来的人衣冠楚楚,势在必得的笑容看着着实刺眼,冯环宇忽视他直接离开了,眼角的余光都没有他的存在。
    等了差不多三分钟左右,手中的咖啡温度趋近于完美,杜若把它放进一旁的托盘里,对着镜子确定自己从外面看没什么问题,端着托盘进了办公室